众人听到这话,不由轻笑起来,又听得九号道:“他没有偷我老婆,他只是偷了我一样东西,我没了那样东西,就没有谈成生意,亏了一百多万两,你们说,我难道不该杀他?”
十八号道:“当然他妈的该!”
他紧握拳头,看向九号,九号也看向他,尽管隔着面具,连对方的脸都看不见,但是那对同一个人的仇恨,足以让他们在这一刻成为朋友。
九号端起酒杯,道:“兄台,咱们喝上一杯!”
十八号拿起酒杯,却没有急着喝,而是环顾四周,大声道:“还有谁投的他妈的楚留香?现在人一定是杀不成了,你不站出来,跟我们喝一杯吗?”过了一会儿,见无人说话,便向九号遥遥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鬼公子含笑看着他们,等他们喝完酒,继续道:“贾珂——”
王夫人一听这个名字,只觉一颗心怦怦乱跳,随即浑身无力,瘫倒在椅上,仿佛那颗心因为跳得太快,已经从她的喉咙里逃了出去。心道:“现在已经念了十四票,也就是说,只剩下七张票了。楚留香是三张票,贾珂这会儿念出来,八成也是三张票,最后一个人就是四张票,仅凭我一人之力,能杀死他吗?我还是得去大理,去找段郎,我给他生的女儿美貌无比,他还没见过语嫣,语嫣就让人害死了,他一定会为语嫣报仇的!”
在她心里,段正淳是大理国的镇南王,大理国当今皇帝段正明没有子女,已经立段正淳为皇太帝,段正明百年以后,皇位就是段正淳的,段正淳这个未来的大理国皇帝,对付贾珂,当然是轻松无比了。
就听得鬼公子继续道:“七票。”
王夫人听到这话,只觉心口欢喜的快要炸开,便是她将段正淳身边的女人通通杀死了,只怕也及不上这一刻欢喜,忍不住泪珠滚滚而下,一滴滴眼泪便顺着她的脸颊和鬼面具的空隙,滴落在她雪白的长袍上。
她的举止这般古怪,其他人当然不会看不见,众人纷纷向她看上几眼,猜测她和贾珂有什么仇怨,只有一人,看向鬼公子,他对面一人,看见他听到七票,居然下意识去看鬼公子,不由好奇起来,毕竟鬼公子既不参与投票,也不参与杀人,贾珂得的票数再高,也和鬼公子没有半点干系,。
鬼公子微笑道:“既然贾珂的票数最多,那么咱们这一轮的刺杀目标,就是贾珂。据我所知,明后两天,贾珂和王怜花就要在西湖上的一条名为‘金风楼’的画舫上成亲,这岂非是对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十八号大喜,说道:“他要成亲?好啊!楚留香是这小子的他妈的好朋友,这小子成亲,他一定会来的,不,说不定他早他妈的到了!九兄,到时候咱们两个可以联手,顺便把他妈的楚留香干掉,哈哈!”
九号看向鬼公子,问道:“他为什么要办两场?”
鬼公子微笑道:“明天那一场,邀请的宾客都是这一带的官员,后天那一场,邀请的宾客都是贾珂和王怜花在武林中的朋友。我想一来金风楼在画舫中虽然算得上庞然大物,但是用来宴请宾客,也只能宴请五六桌宾客,一并请来,恐怕地方不够,二来这两伙人水火不能相容,到时候在船上发生争执,把他们二人的婚礼毁了,岂非不美?”
十三号沉吟道:“明天动手,未免太过匆忙,不如后天。”
二十号不赞同道:“王怜花我不了解,但贾珂我是知道的,他在江湖上的朋友都来头不小,手上或多或少都有几条人命,咱们的目的是刺杀贾珂,而不是刺杀贾珂那些朋友,就不应该节外生枝,自寻烦恼。”
十八号急着去杀楚留香,说道:“你怎的这般胆小,咱们这么多人所以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寻他妈的乐子么,难度大点儿才有趣,我看还是后天好!”
二十号听他说得这么不客气,正想骂回去,鬼公子先微笑道:“二十兄说得有理,咱们这边一共就二十人,而贾珂那边,起码有三个二十人,何况贾珂的那些朋友中不乏武功极高、精通杀人之辈,咱们的人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使咱们以有心算无心,也难以得手,若是咱们真要在船上动手,当然还是明天好。”
又看向十八号,微笑道:“十八兄,楚留香既然是贾珂多年好友,贾珂死了,他当然会来送贾珂最后一程,到时候你还怕没机会对他下手吗?”
十八号连声笑道:“公子说的是!”又对二十号抱拳道:“兄弟,对不住了!”
二十号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鬼公子又道:“既然咱们已经决定对贾珂下手,还请投贾珂的几位出来说说贾珂的情报。”
一号道:“我来。”
说着从怀里拿出二十一张纸,分给众人。就见纸上写着数十行瘦金体:
姓名:贾珂。
来历:京城人,父为贾政,乃荣国公贾代善之子,母为月神,乃昔日京城第一名妓,有一亲妹,两岁时月神在国公府门前自尽,将儿女送进荣国府。但有消息称,月神与昔年江湖第一美男子江枫容貌酷似,疑为江枫之姊,幼年被人贩子拐卖,辗转沦落妓院,后与江枫重逢,二人行了苟且之事,生下一对双胞胎,月神留下一个,哄骗贾政认为儿子,便是贾珂,江枫带走一个,途中江枫遭人杀害,孩子被江枫的结义兄弟燕南天带入恶人谷,便是江小鱼,因贾珂与江小鱼容貌如出一辙,兼之二人生日皆在七月末,这消息固然荒诞,但还算可信。
经历:两岁时设局除掉不听话的丫鬟,五岁时手刃石观音,破获翡翠宝塔一案,揭破慕容博阴谋,识破柴玉关诈死,逼迫柴玉关逃亡西域,后出使西泥国,于几百江湖人追杀中毫发无损,使者团近百人去,只有贾珂、谢麟和江燕离三人回来,破获西泥国皇太妃李秋水的阴谋,带回丁春秋……(此处省略几百字)……三个月前,被任命为闽、浙节度使,前往杭州。
门派:不知,轻功极好,江湖鲜有敌手,精通九阴神爪,弹指神通,灵犀一指,还有两种武功,一种姿态优雅,既快且准,变化无穷,每次出招都不一样,一种不逊于降龙十八掌,但潇洒如意处,却远远胜过。
嗜好:喜欢登山,爬瀑布,野炊,游泳,不好酒,从未在外人面前醉过,不知其酒量是好是坏,不好美色,除王怜花以外,从未和其他人来往亲密,对美食没有明显喜好,多次花大力气修建宅院,出入皆住当地最好的客栈。
特点:此人聪明绝顶,千伶百俐,心思活泛,能言善辩,胆大心细,手辣心狠,最擅长以弱胜强,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能抓住机会,反客为主,成名的英豪,无一不愿与他相交,皆称他是讲义气的好朋友。
众人看完贾珂这短短十八年的生平,无一不目瞪口呆,心绪起伏。
有的人嘟囔道:“他妈的,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个忘了喝孟婆汤,一落地就懂事的妖怪啊!难道他真是江枫和月神的孩子,所以他才这般厉害?那我是不是也该找我姐姐生个孩子,这样他也要变成妖怪了。”
有的人吃惊道:“其他的我都认了,这找一堆人抽鞭子来钓出他妈的宫九来是什么事?他怎么想出来这办法的?宫九怎么他妈的还真出来了?”
有的大声嚷嚷道:“一兄,你看看你这都写的什么!这人现在权势、地位和钱都有了,怎么可能既不爱酒也不爱美色?除非他是个太监!”
话音刚落,就听到“嚓嚓嚓”的声音,众人侧头一看,就见王夫人将这几张纸撕成了碎末,扔到地上。
一号道:“八号,你这是做什么?”
王夫人冷冷地道:“你这纸上尽是胡言乱语,我为什么不能撕掉?”
一号急道:“哪、哪是胡言乱语了!我可花了、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的!”他似乎有点口吃的毛病,平时说话不显,这会儿一着急,说的话又多,便开始结结巴巴的说话。
王夫人泣声道:“好啊,我告诉你,你这上面说贾珂不好美色,但是……但是我的女儿就是被他玷污了清白,只好投湖自尽了!”
众人听得她声音中满是凄厉,不由相顾哗然。
鬼公子道:“八夫人,我想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众人没想到鬼公子居然会为贾珂辩护,不由侧头看向他,王夫人心里也有些害怕他,不敢直接骂回去,深吸几口气,颤声道:“怎么会另有隐情?”
鬼公子道:“这件事是你亲眼所见的吗?”
王夫人摇了摇头,道:“是别人看见的。”
鬼公子道:“那人现在在哪里?”
王夫人道:“已经被我杀了。”便将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只是略过名字不提。
一号道:“这绝不是贾珂的作风。”
王夫人冷笑道:“你对他倒很了解。”
一号很痛快地承认道:“当然,很早以前,我就在调查贾珂了,我甚至是他的半个朋友。”他迎着众人怀疑的目光,神情狂热地继续道:“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他,然后将他的头颅割下来收藏在家里。”
王夫人暗暗心惊,寻思:“这是什么变态!”
一号继续道:“我知道江湖上流传着很多贾珂和其他人的故事,但是我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他从没和其他人有过密切的关系,这两年来,无论他去哪里,腰间都会系着王怜花的玉像,在座这么多人,你们有谁能像他一样,走到哪里都系着你们夫人或者相公的玉像吗?”
没有人回答,有几个人甚至低下了头,王夫人暗道:“我总带着段郎当年给我画的那幅山茶花,这算不算?”她全然不记得她的丈夫究竟是谁了。
一号嘴角边露出得意的笑容,继续道:“何况以贾珂的手段,如果他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么这件事绝不可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么多年来,死在他手上的人难道少吗?你们看看嫉恶如仇如洪七公,爱管闲事如陆小凤,追求正义如楚留香,哪个不把他当成大好人看?哪怕他做尽了坏事,他也有本事让所有人把他当成好人!
八号,如果他真要对你的女儿做什么,那么他绝不可能把她带到杭州来的,可见这件事的真相只有一个,就是你女儿根本不是被贾珂杀死的,她是被那个给你报信的人杀死的!并且那个来报信的人一定不是幕后真凶,她只会是一柄刀子,可惜你杀她杀得太过着急,现在已经不可能查出拿刀子的人是谁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脑海中乱嗡嗡一片,她瘫倒在椅上,过了片刻,捂着脸大哭起来。
三号道:“一兄,你知不知道贾珂前两天离开杭州,是去做什么?”
一号道:“我听说他是去无锡办事,但具体还没查清楚。”
十五号道:“这我知道。”
一号道:“你快说说!”
十五号悠悠道:“杨凛和邓定侯约好十三日在无锡决斗,他们二人都是贾珂的朋友,一个没有成家,一个成家了,但是孩子夭折了,贾珂之所以去无锡,就是为了给输的那人收尸。”
鬼公子微笑道:“我听说过这场决斗,只是没想到,原来贾珂在婚前赶去无锡,竟然是为朋友收尸。他倒还真是有情有义。”说着森然一笑,笑声冰冷,犹如恶鬼在十八层地狱里发出的笑声。
二号听到鬼公子这笑声,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贾珂当然不是去收尸的。
他也不是去找萧峰的。
其实他是去查账的。
他走进书房,推开门,就见王怜花坐在书桌前面翻阅账簿。
贾珂见王怜花神情专注地看着账簿,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斜倚在门上,唱起歌来:“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
他这三句诗,第一句是李白写的《妾薄命》,第二句是杜甫写的《佳人》,第三句是李白写的《白头吟》,皆是以女子的口吻写丈夫喜新厌旧。
王怜花听见贾珂唱的歌,哪还不明白贾珂这是不满自己不看他,他站起身来,扑到贾珂怀里,大笑道:“我不过就少看你一眼,你为何这般委屈?”
贾珂一副凄凄惨惨模样,说道:“咱们两个这么久不见了,我觉得你一点也不想我。”
王怜花笑道:“我怎么会不想你。”说着勾住贾珂的脖颈,深深吻住他,等这个吻结束了,地上也落满了衣服。
王怜花坐在贾珂的腿上,额头抵着贾珂的额头,咬了一口他的鼻子,似笑非笑地道:“咱们这么久不见,你脱衣服的速度似乎比先前更快了,是和谁练习了?”
贾珂噗嗤一笑,道:“还能和谁练习?大概是我天天用眼睛看小王公子宽衣解带,等手碰到大王公子的衣服了,就自然而然的进步了。”
王怜花大笑道:“妙极,妙极,以后你也要多多找小王公子练习才是。”
贾珂满脸好学地道:“那二十位小王公子,我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再找他们练习,恐怕也难以有所进益,不知道大王公子今晚有没有空陪我练习?”
王怜花听了这话,目光中满是挣扎,他浑身上下,连眼睫毛都不想和贾珂分开,但是他一想到明天晚上的洞房花烛,还是毅然而然地在贾珂肩头咬了一口,坚决道:“没空!”
贾珂微笑着,亲吻他,许久,许久,问道:“现在有空吗?”
王怜花满脸的坚定,已经渐渐被另一种表情取代,他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意志力竟然如此薄弱。
这种痛恨只持续了一秒钟,他就开开心心地吻住了贾珂。他向来宽以待己。
又过了许久,王怜花懒洋洋地靠在贾珂怀里,长叹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刚刚这么热情地邀请我留下来,是要让我今天就称心如意。”
贾珂大笑道:“我总不能让你明天没法走路。”
王怜花白了他一眼,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贾珂笑道:“怎么,我的武功盖世的王公子最近又练了一门专门保护那里的武功吗?”
王怜花脸上一红,凶霸霸道:“你再这么说,我就强|奸你了啊!反正你那神照经恢复的这么快,想来就算你那里受伤了,明天也能活蹦乱跳吧。”说到这里,居然颇为意动,双手搭在贾珂的肩上,笑嘻嘻道:“其实我真的有点想强|奸你了,要不咱们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每次都写这么多计划外的剧情,胃疼,明天真的一上来就要大婚了。
然后鬼公子是原著人物,之前出现过,1号是原创的,之前间接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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