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鄢厝的嘴里,却始终只有冷冰冰的“不”字儿。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恍若被冻住了一般,天上的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进了云层当中。陇西的寒风又吹了起来,在这开阔的山野之间,刮得更为猛烈。
丘力居不怒自威,手中的鞭子无意识地手中抽打了两下儿,最终,还是抬眸,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块儿黄金做的腰牌朝鄢厝扔了过去。“接着,若是反悔了,便来大营找本王。”
鄢厝接过牌子,一言不发,抱起了同样受伤的重华,撑着那只伤腿,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走去。鄢厝一走,愤懑不满的休谟霸便开口了,“父王,你为何要放走那两个人。做您近卫是草原上多少勇士求也求不来的荣誉,他竟然还敢推却,这是对父王您的不敬!”
“住口。”丘力居轻飘飘看了一眼自个儿不中用的儿子,“狼吃肉狗吃屎,狼崽子天生不服管教,跟那些只会摇尾巴的狗又怎么比较。”丘力居见儿子咬牙切齿,浑没将他的话儿放在心上,淡了谈兴,索性便收了话头。一挥手,带着人马通通打道回府去了。
……
却说那一头,带着受伤的重华往山下走的鄢厝,从山上到街角,从头到尾沉着一张脸儿,一眼也不发。重华心里头担心着鄢厝的伤,等到了破庙,急急忙忙找到前几天给他敷伤口剩下的草药,就想要给他上药。
着急的女郎,刚碰到鄢厝的衣角,便被少年有力的大手给抓住了。少年神情肃然,眼里头却在冒着火儿。看见小妖精没事人儿一样,气得一口白牙都咬得嘎吱响。“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你一个脑子不灵光的妖精,干什么冲到我面前儿来!”
“我……”
“说了让你站在那里别动就别动,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死在那里!”
少年凶巴巴的,原本就受了惊吓的重华,心里的委屈都关不住了。出口想要反驳鄢厝,她只是担心他才会跑过来的。可一张口,喉头像是堵了一块儿棉花,怎么也说不出话儿来。那些说不出的委屈,全部化作了泪水,一滴一滴,从泛红的眼角滑落。
透明的泪花儿,落在鄢厝的手背上,灼热的温度,提醒着少年,他好像是把人给骂哭了。原本他也就只是担心重华,方才叭叭叭三两句话儿,又把火儿全给倒完了。如今眼见着人哭了,什么生气都没了,只剩下不知所措。
无所适从的小郎君,还没来得及拉下面子,同重华道句不是呢,便看见垂着头的女郎,擦了擦眼泪,放下草药,转身就走。
少年慌了,顾不得伤腿,拔腿便跟了上去,“唉,我不是,不是说你啊。你……”
鄢厝越是想要解释,越是说不来话儿,索性长臂一揽,把人儿给圈在了怀里。一双铁臂有力道得很,闹腾的小妖精哪里挣扎得开。“走开走开!”
小粉拳一下下儿捶在少年坚硬的胸膛,鄢厝半点儿都没觉得疼。反倒是看见小妖精脸颊上不断滚落的泪珠时,心头划过自个儿也没明白的心疼。
面对泪人儿束手无策的鄢厝,想起少得可怜的童年回忆,硬着头皮,在重华的背后拍打,“不哭,不哭了。”
鄢厝的印象中,每次他哭闹的时候,他的傅母都会这般地拍打他。可是少年郎忘记了,自个儿的手劲到底有多大,他那两下,快要把重华的肺都给拍出来了!
“咳咳咳……住,住手!”重华捂着胸口,从鄢厝怀里逃出来,陡然有了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铁骨铮铮的少年郎举着手,想要上前关心她又一脸尴尬的模样儿,可真真儿是滑稽极了。
重华忍不住低头“噗嗤”一笑,倒是将方才的委屈给忘了。双手叉腰,“说好了不准凶我的。你以后要是再敢凶我,哼。”重华举起手对着鄢厝的伤腿狠狠一按,疼得毫无防备的少年嗷嗷直叫唤,这才觉得舒坦了。
作者有话要说:点击率好迷哦
都不知道增长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