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的争吵,钟岐和俞危平都各自反思,调整了对彼此的方式。俞危平主动给钟岐解释了给武替塞房卡的前因后果,也学会了主动给他报备行程,减少了很多国外的通告。钟岐也收了收脾气,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猜疑。
日子也就这么甜蜜蜜地过了下去。
这天晚上,他们难得正常下班。吃过饭,两人相拥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俞危平抱歉地告诉钟岐,三日后他要去兰西国拍摄一部文艺电影,大概要在那边呆半年。
没办法,俞危平毕竟成名早,早火出了国门,已经是国际巨咖了。而钟岐虽已在国内站稳脚跟,在顶级资源上跟俞危平还是有很大差距。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俞危平的国际通告要比钟岐多得多。钟岐一点也不介意俞危平咖位比他高,但他很介意俞危平总是往国外跑。
因为两人的戏路不重合,《高山流水》后再没有一起演过戏。当然了,主要是现在华国基本没有能请得起他们的片方。
“好吧,去吧去吧。”钟岐委委屈屈的,“我可以去探班吗?还是又是完全封闭式的?”
俞危平脸上歉意更浓,钟岐又不乐意了,“又是封闭式的!真讨厌,这半年让我怎么过?”
“我答应你,拍完这一部就暂时休息,在家里好好陪你。”俞危平也很舍不得,只是这部影片的剧本很吸引他,他考虑再三还是接下了。
“到底是什么剧本让你如此狠心抛下我?”钟岐不满道。
“我不能剧透,不过主题是爱与救赎。”
钟岐耸耸肩,“好吧,哥你的职业素养真令人敬佩。那你告诉我,有没有大尺度的戏?”
“我保证,绝对没有!”
钟岐好受了不少,他之前也知道,兰西国著名的大导一直在跟俞危平接触,想让他担纲男主角。这位大导是世界级的名导演,想凭此片角逐下一年的棕榈奖。
“对了,你提到尺度……”俞危平难得露出一个带着调皮意味的笑容,他起身,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本剧本,递给钟岐,“你有没有兴趣接拍电视剧?”
钟岐来了精神,能让俞危平带回家来的剧本肯定是他看上的,“什么剧?”
“一部警匪剧,”俞危平坐回他身边,“其实是双警剧,其中一个匪是卧底警察。编剧是个叫迦叶的新人,剧情写得很好很感人。”
“哥,你觉得这部剧很适合我吗?”钟岐将剧本随意翻到了某一页,刚扫了一眼就睁大了眼睛,该编剧用了一整页来描述了一场激情戏!
“天呐这编剧也太重口味了吧,这里面的一个还受着伤呢。”钟岐合上剧本,“真是渣攻,哥你要是有一点不舒服我是碰都不敢碰。这尺度太大了,我拒绝,我是已婚好男人。”
“要是我也参演呢?”俞危平偷笑。
立刻,两簇小火苗在钟岐眼睛里燃起,“那我也演,你想演哪一个?”
“我说真的,”俞危平正色道,“我想投拍这部剧,三观很正,迎合主流价值观,情节也动人。最主要的一点,我想用它来纪念一下我二哥。”
拍警匪剧的念头已经在俞危平脑海里转悠了好几年了,却一直没有遇到好的本子,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如今找到了合适的剧本,俞危平仔细研读过,他认为钟岐特别适合里面的男一,一个平时爱嬉笑打闹,关键时刻却能扛起泰山般重任的好警察;而他自己,想挑战一下那个蛰伏多年几近崩溃的卧底警察。
俞献之,你在做卧底的那些年,心情可如剧本里描述的那般复杂?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是否有一双手始终将你引导向光明?
钟岐敏感地察觉到俞危平的情绪趋向低落,他胳膊肘捅捅俞危平,严肃道,“哥,你的意思是二哥他,性取向跟我们一样啊?”
“不正经,不许胡乱猜测。”俞危平无奈地摇头。
“就是逗逗你。”钟岐坏笑,“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拍?”
“至少要等我拍完手头这部戏。”俞危平道,“你要是同意,过几天就去我那边签约。”
钟岐放下剧本,狼叫一声把俞危平压倒了,“俞金主,你想请我这么火的大明星,得付出点代价吧?”
一抹粉色漫上俞危平的脸颊,“给你片酬。”
“只有片酬可不行,”钟岐伸手解自己的腰带,“我看你这小爷细皮嫩肉,长得极为俊俏,不如陪我睡一回?”
“好的。”俞危平扶住他的肩膀,主动吻了上来。
三日后,俞危平飞往兰西国,钟岐留在国内工作。闲暇之余,钟岐就开始研读那部警匪剧本。
这天,他在书房看剧本的时候,看到一段剧情特别精彩,心有所感,就想拿笔记录一下。一时没找到能用的笔,他就拉开书桌抽屉寻找,谁知在最下层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透明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只白色的U盘。
钟岐好奇地端详那只U盘,暗道:“这里怎么会有个U盘呢?难道是平哥私藏的小电影合集?我赶紧去看看哼哼~”
钟岐把U盘插dao电视上,里面有数十个只有日期没有名字的视频。“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样的平哥……”钟岐蹲在电视前看这些似曾相识的小视频,“让我逮到你了。这日期……多老的片子了……”
他选择了日期最近的一个点开了,可画面里不是他想的动作小电影,而是俞危平!
视频中的俞危平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略带稚气,穿着一身病员服坐在轮椅上,都快瘦脱相了。
钟岐的心揪了起来。
他听到画面外有人在说“平平,再试一次,到妈妈这里来!”是宋美娥的声音。
少年俞危平艰难地扶着轮椅把手站了起来,他的双腿在肥大的裤管里直打颤。
“少爷加油!”画面外又传来Milk的声音。
少年俞危平慢慢地往前挪了一步,手臂张开,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他的牙关紧咬,额头上滚落大颗大颗的汗珠。终于,他又迈出了第二步。
接着,他又走了第三步、第四步……身子越来越稳。
钟岐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又点开了第二个视频,依然是少年俞危平在尝试走路,可这次他是失败的,他摔在地上,很久没有爬起来。
他一直倒着看到了日期最早的那一个。总共66个视频,记录了66天里,俞危平的腿拆掉绷带到重新站起来的过程。
看完这些,钟岐脸上冰凉一片。这是怎么回事?谁把平哥害成这副模样?他怎么从来没提过,这是不是他放弃花滑的原因?不是他不愿意继续,而是根本不能!
兰西国,凌晨,俞危平刚上完夜戏,正靠在躺椅上休息,钟岐的电话却打过来了。这个时候,国内正是半夜,钟岐那边有什么事吗?俞危平赶紧接起来,却听到钟岐嗓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