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危平回到了工作室,一夜无眠。
反倒是Milk还规劝起来:“少爷,不是老牛说你,那小子的心情其实可以理解。你们成婚后,确实是聚少离多,你又不善于表达,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没那么明显,他这样也正常。他好歹是知道自己是配不上您的,心里就老是患得患失。”
俞危平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是说我不坦诚?”
“其实少爷也没必要跟他说这么多。就是……三人成虎,一些风言风语听多了,他要不在乎他就是个傻子了。”
“那些谣言根本不用理会,如果连这点儿分辨能力都没有,他也太傻了。”俞危平很气恼。
少爷骂那小子傻,Milk暗爽了一下,可该劝的还得劝劝,“少爷,夫夫感情跟别的事情不一样,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那小子又没多少脑子。有些事情,少爷觉得没必要解释,可他就放在心上了。比如那次炒作的事情……”
“那次早就发声明讲清楚了。”
“是,我们是发了官方声明,可少爷啊,您没有亲自跟那小子解释啊。”
“有什么好解释的?本就是无中生有。”
Milk简直要叹气了,少爷自小就是这样,做事一根筋,能说半句绝不说一句。有些事就是要解释的啊,有些话就是要说出来的啊?没看那小子整天抓耳挠腮跟个猴儿样,就想让你多说两句喜欢他、爱他。
俞危平生了会儿闷气,又问道,“他今晚上跟我闹,提到一个什么武替,说我给一个武替塞房卡,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最近有我这样的绯闻?”
Milk想了想,拍了下手,“我猜他说的可能是二少的那个战友。就是参与过二少指挥的那场围剿活动的那个警察,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辞职了。他在剧组打工被少爷看到,少爷认出了他。他那时候应激反应很严重,少爷把自己的房卡给他想单独跟他谈谈,他不肯。后来老爷子出面找到了他,现在跟着大少在青崚观打工。当时,少爷塞房卡的时候也没避人,大概被人看到了,就传出了一些不好的话。”
“这种事他也信,他真是没有脑子。他直接问我不好吗?”
“这不他一问,少爷你就生气了。”Milk斟酌道。
俞危平沉默了。钟岐在感情上极度缺乏安全感,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他这人就得顺毛哄,一天听多少甜言蜜语都不嫌腻歪。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钟岐把这事搁在心里多久了。怪不得隔三差五他都要醋一回,他是以为他有过别人?
俞危平是个特别会换位思考的人,Milk指出了他的不足,他就会认真反思。这么一反思,他就发现,平日里对钟岐确实是做得不够好。
只要两人不在一起,钟岐随时都会给他发自己的行程动态,而俞危平则很少如此,一般到忙完了才会给予回应。如果说,那个一直等待的人换成自己,他是不是也会跟钟岐一样焦躁。
俞危平脑海里浮现出钟岐可怜巴巴摇尾巴的场面,两人分居的日子里,钟岐一听到手机响就看一眼,发觉不是他的消息,又目光暗淡地趴回去。突然,他觉得自己好狠心。
“Milk,把后面出国的行程全部取消,我要回家。”
“好的,少爷。”Milk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希望少爷开心,另一方面又很讨厌钟岐。可有什么办法呢,证都领了,常言道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为了少爷的婚姻幸福,老牛我只好违背本心了。不过那小子就是配不上我家少爷哼!
俞危平回到紫金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他一出电梯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这家伙,一不高兴就喝闷酒。
1601房门紧闭,1602的门却开着。俞危平走到门口,发现钟岐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林同同穿着钟岐的白衬衫,正低头要亲吻他。
“呵。”俞危平冷笑,类似的场景又出现了,这个人这次,还是在他和钟岐的家里。
原本钟岐就似醒非醒,他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在向他靠近,这不是俞危平的味道,他平哥那么香那么清新,不像这个一股甜腻腻的脂粉味……突然间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俞危平的冷哼,他一骨碌爬起来,看到俞危平,满脸喜色,“哥你回来了!”
俞危平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走到卧室去看。钟岐忙跟过来。卧室床上明显有睡过的痕迹。钟岐看看林同同,再看看自己,结结巴巴道:“哥,你听我解释。”
林同同委委屈屈道:“我走了,岐哥。”钟岐这会根本没心情理他,张嘴还要说话,俞危平做了个让他闭嘴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