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恩坐在棋桌边。
他正在和玛尔斯殿下玩一种名为【双陆棋】的宫廷游戏。与一般的象棋不同,这种棋的棋盘分为四大区,每个区间分别用红蓝两色交替标出六块狭长的楔形据点。
在不远的花架旁,有一名年迈的宫廷艺术家正认真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握笔作画。
下【双陆棋】是为了消磨画师打草稿的时间,希恩想这大概便是玛尔斯今日找他过?来的“正事”。
“他一幅画要画多久?”希恩抛出骰子?,偏过头随意地问。
“这个时间很难有一个定数。”玛尔斯走到自己的棋子?,“我记得欧尼斯还在襁褓里的那一幅,他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我在海边的那幅用了整整三年时间,而卡瑞娜女王陛下继位的那幅巨型油画,他好像画了将近六年的时间。”
“那他岂不是一生?都在为皇室作画。”希恩扫了眼画架后神色专心致志的老人。
“确实,你这么?说也没有问题。”玛尔斯说,“他是个有些怪癖的老画师,从被父亲赏识开始,他就一直坚持只画自己觉得值得一画的场面。说实话,他的作品不仅会给人带来拆开礼物的惊喜感,有时候还会附带着一种震撼感。这点我们一家都还是挺喜欢的。所以皇室给了他很不错的待遇,以及远超其他画师的名望。”
“真了不起,不过?他真的有在画吗?我看他似乎一直在修改,是不是角度的问题。”希恩说,“这个角度他似乎只能瞧见您的侧脸,要不要让他调整下位置。”
“这是我特意提出的要求。”玛尔斯微微笑了笑,嘴角勾起“自画像都是正脸的太无趣了,一板一眼的感觉随时会被用在葬礼上。而且,我感觉自己的侧脸会比正脸更加好看。”
“您是怎么知道的?”希恩扬了扬眉毛,“自己哪边脸更好看的。”
玛尔斯低低地笑:“你知道的,我有时候会对自己很迷恋,寝宫里有不少镜面的装饰。”
“所以说,您很喜欢照镜子?吗?”希恩调侃。
“没错,我喜欢欣赏自己。”玛尔斯有些无奈地承认,“特别是在洗完澡之后,你难道不喜欢这样做吗?”
“我从来没有照镜子?的习惯。”希恩将对面的一枚红棋推倒,“不好意思,殿下。我好像赢了。”
“两胜两负,现在是平手。不得不说,你这局的运气可真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持到下局……”玛尔斯挑了下左眉,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准备和希恩开始全新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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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的大门敞着,温暖的阳光斜射进来,透着说不出的惬意。希恩发现自己陪伴着皇子?殿下的时候,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变慢了很多。
“玛尔斯殿下,第一庭院那传来的消息。”一名仆人快步走了进来。
“什么??”玛尔斯停下手上的动作。
那名仆人悄悄打量了希恩一眼,随后弯下要,凑到玛尔斯耳边小声低语了一会儿。
“嗯,退下吧。”玛尔斯淡淡地说,抬起头望向希恩,“提西丰皇姐在前线作战失利的消息,你知道吗?”
希恩收敛微笑,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那些被剥了利益的老吸血虫们,一个个像是闻到肉腥味,一下子?全都围过来了。”玛尔斯低声说,“还有科尔里奇商会,以前有亨利大公掌控的时候还算安稳,现在换了主人后,突然说要提高?茶叶的价格,估计也想趁乱获取利润。”
“或许您应该对他们强硬些。”希恩轻声说。
“他们手里把持着大量帝国的财富。贵族里没有人会想得罪他们,来做这个恶人。”玛尔斯捏了捏鼻梁,“实在不行,我可能要亲自去一趟。”
“或许我可以帮您。”希恩问。
“你?”玛尔斯愣了愣,“你说得帮是什么??”
“您给我权力,我去帮您威慑一次他们。”希恩回答,“我不是贵族,我不担心得罪他们。”
“不行,这太危险了。”玛尔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把这件事做完,我可以废掉现在的身份,或者出去躲避一段时间再回来。”希恩平和地说,“到时候您可以随便找一个借口糊弄他们,说我已经死了也没有关系,等到提西丰殿下战胜归来,您成功拿到实权,我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我不同意,我不放心你这么?去做。”玛尔斯将棋子?撂在桌面上,眉头紧皱在一块,“你甚至不会魔法。”
“您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希恩问,“觉得我能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