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
她逃不掉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他身边,就这样陪他一辈子,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得与他白头偕老。
床上的人忽然皱了皱眉头,嘤咛一声,腿不老实地蹬了蹬,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她要醒了!
骆邵虞慌忙把链子解下来连盒子一起丢进床底下。
不可以!他不能这么做!
甘夏现在还会对自己笑,赖在自己怀里撒娇,会软软地唤他“夫君”。
如果他这时候锁了她,揭穿她所有的谎言,她会不会又回到那种对他冷若冰峰的状态?
这些他从来都不敢奢求的事情,成为了现实,哪怕是虚幻的泡沫,他也不敢戳破。
他宁可自己骗自己,活在幻想里,也好过那种求而不得的苦日子。
甘夏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还没完全清醒。
这人冲他张开手臂:“骆邵虞,要抱。”
骆邵虞弯腰环住她,下巴放在她肩头,轻嗅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罢了。
这就够了。
他知足了。
甘夏揉揉眼睛,嘟囔着问:“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
甘夏呀了一声:“该上朝了,我帮你更衣吧。”
骆邵虞摸摸她的脑袋。
他真想告诉她不用这样兢兢业业,她只要温柔点对他,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不用了,团团再睡一会。”
甘夏不满意的噘嘴巴,揪着他的衣领道:“不让我帮你更衣,你想让谁来?你的宫女吗?”
她打了个哈欠,撑着精神也要从床上爬起来:“以后你的衣服我帮你穿,别让其他女人碰你,知道了吗?”
骆邵虞嗯了一声,由着女人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往他身上套。
甘夏是新手,而皇袍又很繁琐,穿得并不舒服。
可骆邵虞就是想惯着她,他很珍惜也很享受,这是她第一次给他穿衣服,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甘夏拿着腰带从男人身后穿过,就好像投怀送抱一样,慢慢摸索着给他收拾好,然后磕磕绊绊地梳好头发,带上发冠,又画蛇添足地拿自己的眉笔给他描了描。
骆邵虞由着她瞎折腾,脾气好的不像话。
甘夏拍拍骆邵虞的胸膛,抚平弄得不好的褶皱部分,上上下下打量他,语气里有点小骄傲:“我夫君真俊!”
骆邵虞轻笑出声,脸上便被啾了一下。
女人仰头看着他:“快去吧,早点回来。”
好像为丈夫守门的小妻子。
骆邵虞也学着女人的样子亲亲她,然后克制地直起腰:“嗯,朕走了。团团回去再睡会。”
甘夏目送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爬到床上,懒洋洋地抱着被子,心里的甜涌上来,变成嘴边的笑。
真好。
能和骆邵虞过这种安稳而温馨的小日子,她三生有幸。
她感觉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没有人比她更幸福。
甘夏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把外面守着的宫女叫进来给自己梳妆洗脸。
宫女们鱼贯而入,动作小心谨慎,生怕惊扰了贵人。
忽然“咣当”一声,一个小宫女手一抖,金属水盆跌在地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小宫女吓得脸发白,重重跪在地上,冲甘夏不住地磕头:“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赎罪!”
甘夏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眉头一皱,轻声道:“别磕了,起身过来。”
小宫女抬起头,脑门已经破了,惨兮兮地渗着血,她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看着坐在上位的娘娘,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掌事姑姑厉声道:“娘娘叫你呢,还不赶紧过去!”
小宫女吓得一抖,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甘夏身边。
甘夏叹了口气:“去给她拿些伤药和纱布来。”
小宫女垂着头站在甘夏面前,一声不吭。
甘夏牵起她的手,指头全是细细的针眼,看上去有些吓人。
她问:“怎么弄的?有人虐待你吗?”
小宫女摇头,声音有些怯懦:“是奴婢自己弄得。”
“哦?”
有点凶的掌事姑姑又开口恐吓她:“娘娘问你呢!还不快如实招来。”
小宫女有点委屈:“奴婢的对食令奴婢为他绣荷包,可奴婢出身低微,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奴婢......”
其他宫女捂着嘴笑起来,小宫女的脸刷的红了。
有一个胆大的丫头道:“娘娘,过几天便是乞巧节了,大家都绣荷包,她对家怕是眼馋了。”
小宫女的脸更红了,头埋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甘夏摸索着手里的茶杯,乞巧快来了啊,她送骆邵虞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