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说话,卓易南倔强地绷紧嘴角,眼神却越发坚定起来。岑瑞拉见状,心绪愈加烦乱,坐立不安。
“你放心,从今而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仿佛是察觉到岑瑞拉的不安一般,卓易南突然冷冷说道。
岑瑞拉心一紧,深吸一口气后才迟疑着问道:“你和程佑……”
“呵。”冷笑一声打断岑瑞拉的话,卓易南用余光扫过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涩涩地说道:“原以为你铁石心肠,无论我与谁在一起,都能视而不见,没想到你也会介意。”
“我……”
“无论怎样都好,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既然我无法阻止你,我选择离开。”不等岑瑞拉辩解,卓易南甩下这一句话后猛踩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一家农家小院面前,兀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岑瑞拉顿了顿,也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这才看见,卓易南在院子里正和一个男人攀谈着,不由得疑惑起来。
这时,只见卓易南回转身看了岑瑞拉一眼,那个陌生男生便径直朝岑瑞拉走了过来,递过一张名片说道:“岑小姐你好,我是《茶余饭后》杂志的记者肖林,很高兴见到你。”
茫然地接过名片,岑瑞拉迟疑着看了看肖林身后的卓易南,正欲开口,又听肖林说道:“刚听卓先生说岑小姐有最劲暴的消息想要透露,我可是喜不自禁。”
心一沉,岑瑞拉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不好的讯息,忙定下心神,对肖林说道:“麻烦你稍等一下,我有事情想和卓易南私下谈谈。”
顿了顿,肖林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没问题,请便。”
完全没有去看肖林一眼,岑瑞拉径直走到卓易南身边,低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神飘忽着看向远处,卓易南双手插袋,缓缓说道:“你最近不是都在物色最好的散布消息的通道吗?”
咬了咬嘴唇,岑瑞拉蹙眉盯紧卓易南,心虚着说道:“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最近确实有跟几家八卦杂志的记者联系过,可她自问已经足够小心,卓易南不应该知道才是。
侧过头来,卓易南斜睨着岑瑞拉,轻轻说道:“你想在婚礼当日制造本市最大的丑闻,不是吗?”
脑中嗡的一声,身子继而猛地一颤,岑瑞拉呆呆地看着卓易南,半晌接不上话来。
“你不必如此惊讶,要调查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难的。”
卓易南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岑瑞拉却是冷汗涔涔,无言以对。
“瑞拉,既然你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我想我可以帮助你。这个肖林是本市最权威的八卦消息散步者,只要经过他的报道,一定可以达到你所预期的效果。”
握紧拳头,岑瑞拉冷冷看着卓易南,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无奈一笑,卓易南说道:“从那次在海边别墅见到你母亲的画像开始。”顿了顿,卓易南眼神闪烁着瞅了岑瑞拉一眼,又道:“只是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程佐是否也是因为察觉到什么才会故意将画挂在那。当然,他也有可能只是无心之举。”
倒抽一口凉气,岑瑞拉闭上双眼,无力地垂下肩膀,没有说话。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掩藏得足够好,可事到如今,她看到的满是迷雾。
无论是程云生的话,还是眼前卓易南的举动,都令她犯虚,令她有退缩的冲动。
“瑞拉,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时候,岑瑞拉耳边传来卓易南低沉却有些飘忽的声音,她咬紧牙关,抬起头睁大了双眼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以为,我还能放手吗?”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出现的,不是那些阻碍她前进的画面,而是这二十多年来,她拥有过的最幸福的时光。
握紧岑瑞拉柔弱的肩膀,卓易南说道:“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恍惚一笑,岑瑞拉拼命忍住想哭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轻轻拨开放在自己肩膀上这双可以带给自己力量的手,背转身去,一步一步朝肖林走了过去……
她告诉自己,即使能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忧郁的眼光,她的脚步,也丝毫不可以退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