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又是个蠢的,她没法指望着能靠韩君烨在韩府熬上几十年。
现在自己还年轻貌美,江晚雪不会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机会。
她的一个表姐,就是给增公府的嫡子做外室后来被抬进了府里的。
江晚雪看了林初一眼,秋水眸底下,仿佛是藏着一把淬了毒的尖刀。
“嫂嫂说笑了。”不过瞬息,江晚雪就收起了眼中的神情。
林初被她之前那个眼神看的不舒服,但是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退开一步道,“韩娘子进来吧。”
江晚雪到了燕明戈跟前,许是发现燕明戈的冷淡,隔着悔婚投毒的总总事迹,她自己也察觉到尴尬,勉强说了两句话就借口身体不舒服回房了。
林初打水给燕明戈洗漱后,把药端给燕明戈,燕明戈却没有喝的意思。
林初琢磨了一下燕明戈的心思,莫不是他觉得,自己跟江晚雪再无瓜葛,药也不愿喝她熬的?
“人家昨夜染了风寒,今个儿一大早就起床熬药煲汤,许是觉得先前的事过意不去,给你赔罪?”林初试着劝说一下陷入情殇的大反派。
谁知燕明戈下一句噎得林初差点被自己口水抢住。
“万一她下毒呢?”
“那个……你也不用这么惊弓之鸟,她之前的药瓶被我无意间发现了,我专程去药铺里问过了,大夫说里面是面粉,想来她也没真打算害你。”林初道。
燕明戈轻轻呵了一声。
“面粉是我换进去的。”
林初瞪大了眼。
燕明戈幽幽道,“就是那天。”
林初猛然想起那天她罕见的睡过了头,起床后还发现燕明戈鞋子上有泥浆,原来是燕明戈出门去把瓶子里的药倒掉,又换成了面粉么?
他这么瞎折腾干嘛?
林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音,结结巴巴道了句,“为……为什么?”
燕明戈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说,“怕你用来下毒。”
林初听了,莫名的囧了一下,心底还有个地方有些闷闷的。
能说什么呢?
她至始至终没有想过害他,但是他却是一直防备着她的。
大反派嘛,林初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心情还是一下子有些糟糕,她半开玩笑似的说,“那你现在不怕我下毒了?”
燕明戈看着她,语气笃定,“你不会。”
她笑了笑,自然不会,除非她不想活了。
因为这事,林初和燕明戈之间的关系似乎陷入了一种僵局,表面上没什么,但总觉得隔着什么。
江晚雪倒是挺持之以恒的,每天都早起煎药煲汤,林初也是在后来的几天才知道,江晚雪不仅做了燕明戈的那一份,也做了六皇子的那一份,六皇子吃没吃就不得而知了。
期间林初见过一次韩君烨,那孩子绝大部分都呆在房间里,那天林初看见他在院子里看梅花,本想跟他说几句话,韩君烨却一看见林初就跑,仿佛是变得怕人了。
林初总觉得,韩君烨的性子,现在愈发孤僻。
她也点过江晚雪一次,被江晚雪怼了几句,想着到底是别人的儿子,林初也没再多说。
看着江晚雪有意无意的接近六皇子,林初也确定了,江晚雪是真的打算走六皇子的路子。
她不知江晚雪是怎么想的,且不说那个少年看着单纯顽劣,实则心思深得叫人根本没法揣摩,便是六皇子当真喜爱江晚雪,皇家也不可能让一个有夫之妇进门。
羌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燕明戈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跟六皇子谈了一个上午,不知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只在下午的时候,突然对林初说,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想来是韩子臣的事情被压下了,有六皇子在,冯砚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六皇子特意安排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回去。
上次坐马车逃命,她全程神经紧绷,压根没体会到坐马车是个什么滋味儿。
这次不免有些新奇,上车之后撩开车帘往外看,今日下了大雪,整个羌城一片银装素裹,街上鲜少能看到人影。
燕明戈骑马走在马车旁边,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残甲,穿在他身上不仅多了几分杀伐之气,还有些英武悍野的味道,他容貌比六皇子更出色,但是他周身的气场,总会让人忽视他容貌带来的杀伤力。
“在看什么?”燕明戈出言打破僵局。
“没,我就是想着,我们回来的时候,下人们好像也给六公子备了车架,今日这么大雪,六公子是要去哪儿?”林初道。
燕明戈似乎有意想和她说说话,便解释道,“半月前主将设宴,他推了一次,这次主将又请,他总得过去一趟。”对于自己的身世,燕明戈也没想瞒着林初。
今天主将给六皇子设了接风宴?
林初突然瞪大了眼睛,原著里,蛮子就是在这天攻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