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看着玲珑,玲珑也看着沈桓。
沈桓:“……”
沈桓百思不得其解……玲珑刚刚动的那一下应该是故意的吧,但这样一个动作有什么用?难道躺在那里的江淮会凭空消失吗?
沈桓道:“玲珑,且把江堂主扶起来。”
玲珑这才缓缓回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江淮,讶道:“咦,江堂主何时竟跌到了地上?江堂主,怎不自己起身?”
继而恍然道:“想来当是春华毒发!”
又转向沈桓笑道:“宫主不必担忧,江堂主当是因春华之毒而身体麻痹,无法动弹,并无大碍。”
旁边婢女见得此景,也道:“不错,江堂主怕也是口舌都不能动,是以并不出声。”
众婢女皆是点头,而后玲珑方缓缓起身,和一二婢女一起去将江淮扶到一旁的一张椅子上。
沈桓:“……”
懂了……她们这是想让江堂主在地上多躺一会儿吗?姑娘家总会使些小性子,总之把人扶起来就行。
不过江堂主现下这模样……他在椅子上都坐不太稳,都要滑下来了啊。沈桓正思索间,又听玲珑道:“宫主,江堂主中毒,却不好叫他坐在这里,不如先把他安置到其他房间?”
沈桓自然应好,当即便有两个婢女架着江淮出去,江淮睁着眼睛,虽是无法动弹,眼珠子仍尽力转动看向沈桓……然后就被玲珑挡住了。
沈桓:“……”
玲珑若无其事地向沈桓笑道:“宫主不必担心,婢女等定不会怠慢江堂主。”
沈桓:“……”
其实我本来不担心的,但你这么一说……不不,还是待人以诚,怎能随意怀疑玲珑?
沈桓便笑道:“尔等办事,我自无担忧之处。”
玲珑看得一怔,幸好飞快回神,微微偏转目光,转而道:“宫主心善,待我等婢女也是亲善,但今日婢女却有话不得不说。”
她渐皱眉头,肃容道:“今日江堂主冒犯宫主,其行实在恶劣不堪,我等虽为婢女,亦是不能容忍犯下此等过错之人竟堪为堂主,还请宫主对其重重罚之,好以儆效尤!”
说得最后一句时,她直直跪地,其余婢女也都是跪下,道:“还请宫主对其重重罚之!”
玲珑又抬头道:“宫主!我等自知不可干涉宫主决断,但此事实在无法容忍,哪怕宫主对我等心生弃意,仍是不可不说!”
沈桓:“……”
他就只是稍稍、稍稍地哭了一下,也不至于就“冒犯”“恶劣不堪”了吧,好容易扛住了你们对自己的请罪,怎么还有一个江淮等着我吗!天啊,这就是副本NPC的生活吗,好累他想回去种田……
另外真要让江淮不做这个堂主也未免太为难我了吧,他可是要为我挡玩家的下属,他不做堂主到时候谁来顶这个缺?
沈桓左思右想,还是道:“他身中春华之毒,已是惩戒,也不必免去他堂主之职,且叫他仍在此位,日后戴罪立功即可。”
变绿已经挺惨的了,我觉得真没必要啊。
玲珑摇头道:“宫主太也仁善!冒犯宫主,此等人品行有失,自然不能再做堂主!”
又有其他婢女忍不住道:“他犯下此等过错,为宫主效命本就是理所应当,谈何戴罪立功?”
“我等东极宫门人,本也要为宫主鞠躬尽瘁!”
“便是叫其他堂主来看,此人也该是不堪为堂主!”
最后一句话不知是哪个婢女所说,却在出口之后,众婢女皆是一静。
沈桓:“?”
被众婢女的话说得正有些扛不住的沈桓迷惑地抬眼,怎么,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却见众婢女面上皆是一喜,而玲珑笑道:“不错!宫主,既是你心软不欲做此决断,那便叫诸位堂主前来,因你之前未回东极宫,这些年凡有大事,皆是众堂主齐聚议定,此事也正可如此!”
沈桓一惊,道:“这……”
什么?原来还有其他堂主吗?不不,也正该如此才对啊,总不可能能帮他应付玩家的下属就江淮一人。
那要叫其他堂主回来吗?但就因为这种事把其他堂主叫回来……倒也不是说江淮是否能做堂主这事不算大,但是就因为他哭了……
但沈桓还是有些心动的,毕竟可以见到其他堂主,而且玲珑等人的态度实在坚决,他也有几分为难,当然最重要的是,就因为这种理由而免去堂主之职,想来其他堂主也不会认可此等决定。毕竟都有袍泽之谊,这些婢女们是都一心向着他,但江淮想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堂主间竟无半分人缘吧?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先去和堂主们私下商量一番。
沈桓想了想,觉得此计可行,点头道:“那便如此。”
又怕玲珑等人反悔,笑道:“到时无论结果如何,都莫要再说了。”
玲珑当即应道:“是!”又道:“那我这便去安排传信,请几位堂主快些赶来。其实先时也有传信告知众堂主宫主已归,只是另几位堂主离得远,更需交接俗事,是以并未立即前来,并非不敬宫主,不来拜见。”又道,“那江……堂主所辖范围便在枫停山下,是以早早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