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再劝玲珑冷静点的沈桓当即呆住,等等,玲珑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江淮没有性命之忧?
但他看上去就是一副虚弱得要死的样子了啊,而且他整个人都完全变绿了!难道这个很厉害的春华之毒就只是把人毒绿了吗?!
没等沈桓把满腔疑问问出口,其他听得玲珑怒斥的婢女们皆是看了过来,而后也是大怒。
“江堂主未免太也过分!做出这副模样是何道理?”
“我等难道是会在宫主面前滥下杀手之人!江堂主,你竟敢在宫主面前玩此把戏!”
“你果然是欺宫主久不在宫中,胡乱欺瞒于他?!”
“宫主!怎可为此卑鄙之人落泪!都怪……也怪婢女等未说得清楚!”
玲珑向沈桓道:“宫主!这春华之毒不过会令中毒之人身体麻痹,四五时辰内用不得内力罢了,若是修为高深者,运功驱毒也不过一炷香工夫便可解。而倘若不运功,也无解药,中毒渐深便只能待四五个时辰毒性渐散,此外再等数日毒性彻底排出,方可肤色转为正常,但无论如何,也无可能因此丧命!”
又一婢女恼道:“都怪我等被此人钻了空子,只以为此人是知道自己错了,甘愿受春华之毒,怎知此人竟会以此骗得宫主落泪?”
“若非可怜江堂主须得顶着身绿皮,我等姐妹如何会叫他钻了空子?!谁知他原是此等小人!”
“呸!你竟还唤他江堂主!他如何还配当堂主?!”
“都住口!”玲珑喝道,“怎可在宫主面前说此等粗鄙之语!”
立时,众婢女声音皆止,却都是看向沈桓。
沈桓:“……”
不是吧!这春华之毒还真的只是把人变绿啊……那这种毒药到底有什么意义,又不能毒死人为何还能算是毒药……沈桓一个激灵,不不,不死人就好了啊!说起来整个人变绿也确实……挺惨的?
但不管如何说,沈桓方才感伤已是散得一干二净,而心头大石得解之速如此之快,反叫他又生得几分不大放心,便忍不住想去看江淮,而玲珑站在他面前,正看得他动作,当即神色微变,跪下地去,其余婢女在一愣之后也立时跟着下跪。
沈桓:“……”
沈桓不知所措,道:“你们这是……”
怎、怎么突然就跪下了??这也是你们东极岛的特色吗?不必啊!
玲珑先道:“宫主,我等婢女无用,叫你为小人所骗,还因此落泪,还望宫主治我等之罪!”
其他婢女也是应声道:“请宫主降罪!”
沈桓:“???”
这么严重的吗??他也就是……他那也不算是哭啊,其实、其实真的是有沙子进眼睛了……
……好吧他真的是哭了,但发自内心的感伤他也没法控制啊,其实他觉得男子哭没什么大不了的,有诗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就说得很好嘛,虽说他与诗中所伤心之处并不相同,但他方才确实是伤心了。
说来这才是诗啊,想想上一句“回首西山又日斜,天涯孤客真难度”,怎么说都至少把韵给压上啊!
沈桓痛心地又想起了那首写沈纯微的诗,但紧接着就想起他现在正扮演沈纯微,面前还有众婢女等着他回话。
沈桓:“…………”
但是我真的觉得没必要啊……就连江淮,其实整个人绿上好几天也已经是很惨的惩罚了吧。
沈桓挣扎了下,还是道:“尔等并无过错,不必苛责自己,且起来吧。”说着,他就去扶面前的玲珑。
但是……咦,扶不动?
沈桓:“……?”
沈桓只当自己用力小了,试探着又扶一下,结果玲珑还是稳稳跪在地上。
沈桓:“???”
怎么回事啊!!沈桓震惊了,玲珑形容如此纤弱,虽说这些姑娘像是都会武功,但他堂堂一个男子,怎么会居然扶不起她?!
沈桓看向玲珑,玲珑也抬头看向沈桓,她道:“宫主,你如此亲善,却不是我等可放纵己身的理由,还请宫主降罪!”
其他婢女道:“请宫主降罪!”
沈桓也顾不上去想为什么自己居然扶不起玲珑了,他见玲珑等人心意坚决,实在无法,只好道:“我确然觉得此事算不得什么。”
玲珑仍是道:“请宫主降罪!”
好、好吧。沈桓想,但是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罚的啊?说来以前圆圆姑娘有什么觉得比较辛苦的活儿吗?想不出来啊,而罚她们去像李二一样打铁也不行吧,都是姑娘家……他看了看众婢女,实在是想不出来,突然目光一瞥,立时有了主意,笑道:“那……便罚你等将此处打扫干净吧。”
众婢女:“?”
沈桓则挺高兴找到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刚刚一番打斗地上也算是一片狼藉,那些细针像是深深扎进了石砖,要取出来当是不大容易。
玲珑先缓过神来,道:“宫主,此事本就是婢女等应做的,怎可以此充作责罚?还请宫主另行责罚。”
沈桓:“?”
咦!不行吗,那针扎得可深了,你们这些姑娘得趴下去慢慢用力吧,那姿势可并不好受……对啊,这还不适合让你们做……不是!你们怎么还觉得这活儿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