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立刻闭上嘴,大小姐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可一旦生气起来也是及其恐怖的。
过了许久,她看孟初春脸色好了一些,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天快黑了,要摆饭吗?”
听了她的话,孟初春看了眼天色,她微微挑眉,淡淡道:“也好,今儿还不知道要闹多久呢!”
静心听这话里有话,她却也不敢多问,慢慢退了下去。
入夜,各院一个接着一个熄了灯。
静心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时辰不早,该歇了。”
孟初春搁下食谱,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刚敲了戌时的梆子,小姐您今儿累了一日,快点歇下吧!”静心床幔挂在莲花铜钩上,床褥铺平,一转身,却发现孟初春已经披上外裳,她诧异道,“小姐,您这是?”
孟初春紧紧衣裳,不紧不慢道:“听戏!”说完,她大步出了院子,等静心回过神来,早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春熙院内,孟婉柔早早歇下了,猛然间传来“铛”的一声巨响,她揉了揉眼睛,皱眉正要问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时!
“伊呀呀!”
“咚咚咚”
……
孟婉柔忙起身,一推门,她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了。
几个装着行头的优伶正唱着戏,旁边还有敲锣打鼓的,自己院子里的人被麻绳捆了,口里还被塞了破布。
孟初春悠闲地磕着瓜子,嘴里还时不时跟着哼唱几句,那模样别提了多恣意了。
看到此处,孟婉柔再也忍不下去了,她一下推开那些优伶,怒气冲冲道:“孟初春,你是不是疯了?如今后院都已经落锁了,你竟然带着人跑到我院子里唱戏?”
“呸!”孟初春吐了瓜子壳,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这才回道,“拖油瓶,你记好了,我是孟府的嫡小姐,这里是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说话这般粗鲁,哪里还有半点孟家小姐的样子?”
这些年,孟婉柔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从旌县到徽州,她一直是人人仰慕的孟家小姐,可是孟初春回来之后,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若不是阿娘让她忍一忍,自己早就动手了。
孟初春淡淡:“我是不是不知道,不过我却肯定你不是孟家小姐,改了个姓却改不了血缘。平日我瞧你装得样子都嫌累—熊瞎子打立正—充人样,不是就不是。”
“你………”孟婉柔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们平日里说话都是暗中损人多,头一次遇上孟初春这样的野路子,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孟初春猛然间握住孟婉柔的手腕,孟婉柔一脸惊恐:“你想做什么?”
“刘婉柔,我有无数个法子折磨你。来日方长,你就好好期待吧!”
说完,孟初春将愣住的孟婉柔往旁边一扯,孟婉柔跌坐在地上,片刻之后才回过神,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怒道:“孟初春,我和你拼了。”
孟初春一把捏住孟婉柔的下颌,因着多年做菜,手劲极大,以至于孟婉柔无法挣脱。
“刘婉柔,你斗不过本小姐,日后你要是乖乖的,那倒是什么事都没有,若是……”粗砺的指腹划过孟婉柔嫩白的脸颊,“我刀工不错,揭下这张倾国倾城的容貌不在话下。”
深闺里的官家小姐不谙世事,她哪里听过这样的狠话,浑身止不住颤抖。
孟初春冷笑一声,孟婉柔就是池塘里的鱼—没见过风浪,竟然还敢和自己斗。
“疯了,疯了。”孟婉柔一把甩开她的手,她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地看着孟初春。
孟初春不再看她,瞅了一眼愣住的戏子们:“干什么呢?本小姐花钱就是让你们唱戏的,别停!”
优伶们面面相觑,他们收了不少银子,可这里是孟府,若是闹出个大动静,那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咚咚咚“
孟初春坐回椅子上,她轻轻扣动着桌面,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看着优伶们,丹唇微微勾起,虽一言不发,却让人莫名觉得紧张。
片刻之后,娓娓动听的戏腔慢慢响了起来,孟初春呷了一口茶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静心不安道:“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好?若是惊动了老爷和夫人那该如何是好?”
“我都已经把戏台子搭好了,人不来怎么唱的起来呢?”孟初春剥了一颗瓜子丢进嘴里,孟家人请了自己这尊佛,她可不能让他们失望,自己一定要竭尽能去掉这府里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