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月黑风高是杀人夜,是因为黑色给了最好的保护色,在黑暗中行走像是鱼儿游进了水中,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
城中百姓大都滞留在街头,但是也有一小部分自行离去,所以趁着夜色,有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人群中少了一个人,没有任何人会注意他的去向。
除了苏棠。
苏棠在人群中没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现在看来,小鱼儿还是上钩了。
另一头。
甲寅穿过人群走到南面的城门前,站立在紧锁的大门前静静伫立。
他抚摸着自己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会交代在这,谁能想到一个人的出现,就像是在绝望之中的一丝希望。
上穷水尽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丝转机。
甲寅深吸口气,抬头敲门,声音有快有慢毫无规律,就算是有人听见也记不住顺序。
神奇的是,自从皇帝下旨封了渭城之后,这东南西北面的城门便从来没有再打开过,如今却在一阵奇怪的敲门声中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也多亏现在隔离区的百姓都在街头守着苏棠,这才能给他这么好的机会。
只见从缝隙中伸出一根长管,中间细两头大,甲寅接住递过来的长管,对那头的人递话——
“活佛了凡出现,渭城有救,望主公助一臂之力。”
那头人回应,甲寅三言两语间便将眼下的情况交代的一清二楚,迟则生变,说完要交代的事情,甲寅立刻将那根长管往里抽,城门也随之悄悄合拢。
一切如初,城门威严耸立,好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甲寅看着紧闭的城门,生平第一次心中有了迟疑。
他并没有将城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尽数告知城外的人,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他答应了那个人不能说,他便不能告诉旁人。
这是他做影卫以来的第一次动摇,只要一想到那人纯粹的眼睛,他几次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
可是作为主公的影卫,连性命都不是自己的更何况是秘密,他只能想着先把眼下的难关过了,若到时候主公问起的时候……他再说吧。
甲寅深吸口气,一把丢开手里的长管,朝着街头的方向走去。
这一来一回间时间不长,若不是留心甚至察觉不到他的离开。
苏棠再睁眼的时候发现甲寅又出现在了人群之中,猜想他应该是把这里边的消息传递给了外头。
她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从在街上看到甲寅的那一刻,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步步为营,就为了达到目的。
她要救这一城的百姓,更要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首要任务便是要接近时越。
以时越如今的处境来看,哪怕顶着这活佛的名号,她还是怕那人心思深沉,不愿将她收入麾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渭城,是她加重自身价值的大砝码。
更甚至,体内的秘密也是她的砝码。
她不怕甲寅将她的秘密告诉那人,若秘密被他知晓,引起了他的注意,她才能呆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暴露出来的本事越多,那人对她的兴趣就会越浓。这样一来,以他严谨的性格势必会将人收入麾下,将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蹦跶。
毕竟在他身边,就算她是诡计多端的孙猴子,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苏棠的心思缜密得令人发指,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这个计划在听到甲寅名字时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初具雏形了。
当年她从那茅草屋里获得慧根之后,五感变得比常人要敏锐许多,一出门就察觉到了屋外有人在监视他。
稍微细想,也就那晚招惹了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用赛诸葛的信息换了一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