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他似乎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可醒来时却又忘光了。
哦对了,他记得那个羽织。之前他拆开盒子看到过的那个羽织,似乎在梦里也出现过。是什么时候呢?
那些白色盒子还剩最后一个没有拆开过。
都是舞台剧道具的话,虽然之前被告诫过不能拆,但现在演出已经结束了,应该可以拆了吧?
炭治郎拿起最后一个盒子,掂了掂,很轻。不仔细听,几乎要以为里面是空的。
要打开吗?上次打开的时候,老师好像生气了。但是老师现在都这么久没消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如果能回来,哪怕生气训他一顿也是好的。这样想来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那……
喀哒——
毫无预兆地,门开了。
炭治郎手一抖,差点没拿稳那盒子。
重逢的感人时刻来得太仓促,一点招呼都不打。
像是顺理成章,乏善可陈。
又像是急不可耐,不解风情。
少年木木地转过身,就看到那个许久没有音信的人正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里,晨光自门外偷偷渗进来,裹得那整个人都似乎闪闪发光。
看样子,外面或许是个好天气。
那人与印象中的模样有了很大变化。头发留长了,也未束发,就这么随意披散着,平添几分慵懒。清冷的眉眼又添了几分沧桑,但此刻满是笑意。
而变化最大的,还是脸颊上新添的文身。
是水波一样的斑纹。
富冈义勇注意到他的视线,自己摸了下脸颊,了然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正巧,我也是。”
他走过来,拿起少年手中的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对古朴的日轮耳饰。
“原本就是你的,现在可以亲手给你带上了。”那人说着便动起手来,可动作很是笨拙,看来并无经验。
终于大功告成后似乎松了口气,看向哑口无言的少年,那青年似乎才终于想起来什么,有些抱歉地道。
“我来了,炭治郎。”
少年没有留意到对方的措辞不是“我回来了”,而是“我来了”。他早已无暇顾及那些,而此刻他更想知道的事,那人也很快给了他答案。
“不走了。”他沉声说,“再也不走了。”
闻言,少年那双赫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还记得吗,第一次比赛吃荞麦面,我赢了。”那人将垂下来的黑发推到耳后,挺直身板,拿出了几分秋后算账的架势,“现在你得为我做一件事。”
看样子,像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炭治郎不知对方为何此时旧事重提,只老老实实听着,也不自觉挺直了身板。
俩人像进行什么重大的交接仪式般,面对面直挺挺地站着,庄重中透着傻气。
“炭治郎,今天是我25岁生日。”
那人这般说完,释然一笑,拥抱了他。
“陪我过生日吧。”
男人的体温与气息一同环绕了他。这一次,嗅觉没再令他想起食物,他只是单纯地闻到了,苦涩中掺着丝甘甜的气息。
那是饱经岁月涤荡,陈酿已久的……
思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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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8日,天气晴。
他们痊愈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