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这样想着,手却已经伸向了盒盖。
不行!
炭治郎丢下盒子迅速扑回了床上,拿被子捂着头来回打滚。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赶紧睡觉!睡觉!
他久违地又去吃了荞麦面。还盘算着这次不放水,赢了比赛之后可以直接问义勇先生那盒子里是什么。可是希望最终落了空,他没有等到义勇先生,碗里的荞麦面都泡涨了,也没见到人来。
是不是荞麦面吃腻了?或者每次比赛总是赢觉得没有挑战性了?
他瞧着两碗面,饥肠辘辘。
思念疯长。
炭治郎一天比一天更想见到富冈老师,想听老师说话,想听老师训他,想冲老师撒娇,想向老师倾吐心事,想跟老师做各种胆大的事情……即便坚强、克制如他,生病时的意志力总还是比平时脆弱些的。
那天夜里他又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睁眼,天旋地转,耳鸣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声音。他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泪水忽然就自己淌了下来。他有点生气,为自己的软弱,为那满腔莫名其妙的委屈。这不像他自己,生病仿佛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是的,他把这一切归咎于生病。他所有奇奇怪怪的想法,不可理喻的情绪,胆大包天的妄念,都是生病造成的,只要病痊愈了,就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他得努力好起来!
可是,一旦病好了,他是不是就什么借口都没有了?
没有借口逃避自己的反常,没有借口让老师对他好,没有借口……
——打开那些盒子。
炭治郎意识过来的时候,第一个盒子已经打开了。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看着盒子里带血的蝴蝶发卡,耳边又开始响起了尖锐的噪音。
第二个盒子里是半件带血的制服,像是被锐器拦腰划开的。
第三个盒子里是带血的断刀,上面还有些像眼睛一样的奇怪花纹。
第四个……
第五个……
……
潘多拉魔盒已然揭开,有什么东西正叫嚣着要从深渊里爬出来,或者将他拽进去。耳鸣越来越严重,头痛欲裂,但他却像着了魔一般停不下来,一个又一个地拆开,终于拆到了倒数第二个。
耳鸣嗡地一下停止了。
盒子里是块带血的布片,看着像是件羽织,由两种花纹拼接在一起,亮色格子的那一半已被血染得几乎与暗色那半难分彼此。
“不是说了,先不要打开吗。”
身后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令他一瞬间脊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