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珂迦殿下病倒的消息传出时,众人既意外又很快便接受了,毕竟公主殿下身娇体弱,一年到头大小病不断。自从幼龙入宫后,反而奇迹般的好了一段时间。
如今又病倒了,倒好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柔柔弱弱的公主躺在大床上,额间有细汗泌出,他呼吸的声音有些重,似乎难以呼吸。
“殿下怎么样了?”一旁的侍女有些焦急问医师。
看起来年轻的医师收回手,郑重道:“有些严重,殿下最近是不是魔法损耗得太过厉害了?他身体几乎被损耗了个彻底,现在又感染风寒,病情很是凶险。”
“这……”
侍女不知道伯珂迦平日的行踪,他从不让人跟着,自然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见她一脸茫然,医师一脸凝重,交代了好几种药草让她们去找,“除去我说的药草,殿下的身体还需要让神殿的神官们过来医治,光明魔法才能修复他损伤的魔力。”
“不必了。”
忽然有嘶哑的声音传来。
侍女连忙上前扶起他,“殿下,您感觉怎么样了?”
伯珂迦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扶,他背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有些虚弱的开口道:“你先去把医师说的药准备好,神殿那边不用叫人来。”
侍女领命退了出去,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医师和伯珂迦也算是熟人了,这么多年几乎是看着伯珂迦长大的,对这位命运多舛的公主殿下的性情也算有些了解。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神情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病容却仍旧不失美丽的公主,似乎在等对方先开口。
可是伯珂迦也压根没有理他的意思,而是半阖下眼,敛去眼中目光。
两人僵持了许久,终究是医师先长叹一口气,“公主殿下,把什么都扛在身上是会累垮的。”
伯珂迦只说:“我没事。”
他声音平静的有些沙哑,倚靠在软垫时白皙的锁骨隐隐从衣领处露出,让医师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至少有半个月时间,您最好不要再动用魔法。”
“嗯。”伯珂迦漫不经心的回答,目光缓缓看向了窗台处,那儿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加吸引他。
医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窗台处,皱起了眉头。
思虑再三,他没有对幼龙的事情开口,他直觉这次的大病和龙脱不了干系。
“我能知道您为什么不断在透支自己的魔法吗,据我所知,魔法师只有试图动用禁术才会反噬自己的身体。”
伯珂迦眸光微微闪动,他惨白如纸的唇色此刻微微轻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不过这是我唯一的方法了。”
医师走后,伯珂迦才终于被困意侵袭闭上了眼。
而在梦中,他很难得梦见了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尽管在梦里看见她的一瞬之间自己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场梦。
因为眼前女人如此鲜活灵动,甚至笑起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嘴角的梨涡。
和她死时因为病痛折磨而瘦削的双颊,形销骨立的身形截然不同。
“伯珂迦,对不起。”
金发的女人在花田里回头,苦笑着道:“是我太软弱了,没有办法保护你。”
伯珂迦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对方站起身,穿着的是她身前最喜欢的一条白色绣有百合花的长裙。
“我很爱你哦。”
“你爱的是我吗?”伯珂迦淡淡开口,“你爱的只是那个坐在王位的男人,可他连你和另外一个女人都分不清。”
“……”
金发女人俏丽的容颜有一瞬痛苦,但随之她向伯珂迦伸出手,“救救我好吗,伯珂迦,在这里一个人好寂寞,我很想要有人陪陪我。”
伯珂迦只是看着对方不断地蜷缩着身子,手心紧握成拳。
“救救我。”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你真是个坏孩子。”
见伯珂迦丝毫没有动容,金发的女人消失在了他的面前,只剩下漫山遍野的花田无声嘲笑着。
他上前几步走到刚刚女人消失的地方,那儿已经只剩下了一座孤寂的墓碑,这无尽头的花田全数是她的陪葬。
伯珂迦盯着墓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勾嘴角道:“你一定是知道那个男人要死了吧,毕竟你爱他爱的发了疯,我会帮你的,谁让你是我的‘母亲’呢。”
***
路星呆愣的看着那扇门,那紧闭的大门将她和伯珂迦分隔开。
她被带离了伯珂迦的房间,转而住在了隔壁一个房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照顾她的人也换了一批沉默寡言的侍女。
她们从来不碰路星一根手指头,除了每日三餐外,她们不会主动和幼龙有任何接触。
而路星只能从药味和偶尔上门的医师能分析出,伯珂迦似乎是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为了避免幼龙受到他生病影响,提前将她给送到了其他地方生活。
虽然现在和以往的日子差别也没有很多,但路星还是有些不高兴,对方似乎一直和自己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感,搬离了伯珂迦房间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烦躁的甩着尾巴,幼龙撑着下巴盯着门。
忽然,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