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尔算不上一个好老师,甚至教学方式都很离谱,但他就是天生对战斗十分敏锐,无论什么武器在他手里都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这一点上毋庸置疑,路星是能够学到许多她从未思考过的角度。
但是迪文尔并不是真的教幼龙怎么舞蹈弄剑,反而不断地在强调力量把控。
他伸直手掌,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手心里画了个圈,“剑士和魔法师使用力量的方法并不相似,剑士以手中的剑或者其他武器为导体,好的武器能够放大他原本的力量。而魔法师的强大绝大部分依赖先天。”
“简单来说,一个普通人通过努力成为大剑士或者骑士都是有可能的,但是魔法师是天生的。”
路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体术的下限很低,但是法术的下限很高,后者的数量也更加的少。
“魔法师大部分是以身体某个部位的代价作为置换媒介,有些是血液,有些是嗅觉,这都由魔法师决定。代价越大,力量越强也是魔法师的一个特点。”
迪文尔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路星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自己身边强大的魔法师,似乎伯珂迦就是一个典型。
虽然对方从来没有主动展现过这个事情,但是隐约还是能感觉到的。
迪文尔话语一转道:“不过呢,也有一种人是两者兼修,这种比魔法师的数量还要的稀少。”
路星盯着他,眼神似有疑问。
“我不是,但有一个人是,”迪文尔耸耸肩,读懂了路星眼里的困惑,“这个人就是伯珂迦殿下,众所周知他的身体不好,所以公主本人并没有接受过正统的训练。”
但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展现的才能也已经足够胜过许多人了。
路星回想起了不见人影的伯珂迦,心情又有些许低落。虽然从未说出口,但她心里很害怕伯珂迦因为自己暴走的事情对自己产生了生疏。
迪文尔看着陷入苦恼的幼龙,乐得看她的脸皱成团,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的灰,“第一次课程结束了,下一次我会教你如何控制你体内的力量,在那之前好好等着吧。”
路星吱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她坐着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对方自顾自的已经要离开了,不由得愣了愣。
不带她回去吗?
“嗷呜。”你怎么走了。
迪文尔回头摆了摆手,“你自己该学会独立了吧,自己回去,多迷路几次才会认识路。”说完后,身影真的就消失在了拐角。
路星:“……?”
忽然有了自主的人身自由权,她怎么还觉得不太习惯呢。话说迪文尔就这么放任自己在王宫里晃荡,不会生出什么新的事端吧。
她在训练场站着发呆好一会儿后,确定自己真的被单独丢下了,才缓缓往外飞去。
以往都是被人拎来抱去,突然间的独自出行让她心情有些许怪异,甚至猜这是不是迪文尔给她设下的什么套。
谨慎的在王宫里绕过几次弯后,路星发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路上和空气斗智斗勇的路星:“……”
恢复了正常的飞行模式,一只幼龙开始大摇大摆的在王宫里逛了,毕竟机会难得,也没必要那么早回去。
反正伯珂迦也不在宫殿。
从训练场出来后的路星也不认识路,随便找了条顺眼的路就开始漫无目的的飞,偶尔有路过的侍女说着悄悄话,都被屋顶上的路星听个一清二楚。
等到天色渐晚,身边的景色越来越陌生,路星也早就飞累了。她落地在地上慢吞吞的走着,身边的花草甚至比自己还高一个头,平平无奇的庭院就像是迷宫一样复杂。
“咕——”肚子也早就发出了抗|议的声音,路星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今天正好是吃肉的日子,结果现在还没找到回去的路。
这个时候她又怀念起了在伯珂迦的安排下,自己从来不用为这些担忧,至少出门有人抱,饿了也有饭送上来。
咸鱼的生活很快乐,路星也非常自然的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但她现在知道自己的舒适是因为有伯珂迦在为她抵挡外界的恶意后,她本来毫无波澜的内心却有些许涟漪泛起,就好像有人在关心自己。
而这种关心很可能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又或者是自作多情。
滴答。
幼龙鼻尖一凉,有些受惊的抬起头,发现澄净的天空在夜色降临后乌云密布,接二连三的凉意不断落下。
仰起头的时候,路星却又有些呆住,因为不知何时在高处出现了许多从俯视她的鸟。
他们高高在上,叽叽喳喳的躲在树荫下躲避落下的雨水,目光却落在了底下的幼龙身上。
路星抹开眼前遮住视线的雨水,默默站在一片交不上名字的巨大叶片下避雨。这是她来到异世看到的第一场雨,有些突然,雨势不停甚至有愈加大的趋势。
好饿。
路星被困在雨中,回去的路也早就认不出来了,往前的路仍然还黑着。
没想到第一次独自冒险就遇上了这种尴尬情景,幼龙心中很是沮丧,连身上的龙鳞都黯淡了不少,萎靡的翅膀搭在身后。
忽然,“啾!”清脆而具有穿透力的鸟叫声传来。
而后便是一连串的鸟鸣,在树林里如同奇妙的音乐般起伏,路星虽然看不见他们,却能够感觉到自己被他们所包围。
那种声音似乎含有着什么信息,她能够隐隐明白这些鸟互相传达着什么,却还不能十分确切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