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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视线还是模糊的,但仍能看见眼前一片雪白的天花板,还有耳畔细碎的低语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没等他分?辨出现在是什么情况,胃部传来的疼痛就让他又闭上了?眼,难耐地闷哼一声。
他习惯性地想要抬手去按住来压下这阵绵绵痛楚,刚有动静就被一只微凉大手牢牢地扣在了床上,极为浅淡却又熟悉的木质香调逸散开来,还没等他张口,就听见一道熟悉声音。
“别动,”商牧野捉住了这只不安分?的手,“血还没止住,不要碰。”
他坐在轮椅上守在床边,清俊的眉宇间是深深的疲惫之色,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微哑。
最令江逾白惊讶的是,他的先生从来都是仪表整洁,衣衫一尘不染,哪怕他前世瘫痪在床,都依然优雅矜贵,令人心折。
然而眼下,商牧野坐在轮椅中,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外套,虽然说不上狼狈,但也和平时的精致相去甚远,更重要的是,他里面的那件睡袍上,仍然有星星点点的已经变成了?暗色的血渍。
江逾白没由来地有些心虚,他看着商牧野小声道:“对不起。”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声对不起到底是在说什么。
商牧野微怔,他叹了口气,摸了摸江逾白瓷白的脸,安抚道:“醒了?就好,这几?日就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养病吧。”
偷听墙角的商嘉懿几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发誓他从来没有听过自己亲哥这么温柔的声音,如果可以化为实质,恐怕已经可以掐出水来。
他小声地给季同比着口型:“这谁啊?”
季同摇了?摇头,小声和他说:“心肝宝贝。”
“?!”
商嘉懿震惊,“铁树开花?!”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就算是心肝宝贝也不能这样吧?赵清池要骂人了!”这话他倒是没说错,赵清池这段时间出了个长差,说是去取经。
但他就算身在外地,还是不忘实?时遥控这边的情况,他简直像个老妈子般,一心牵挂着几?头。
里头这位“嫂子”睡了多?久他哥就守了?多?久,虽然时间不长,但商牧野又根本没有普通人康健,本来就是强弩之末,撑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说了这么两句话,江逾白也清醒了?过来,他抬眼看着头顶挂着的那个鲜红的血袋,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商牧野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温柔地抚了?抚他细软的发丝:“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立刻去看医生?”
“还在那耗时间,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助理都说了?,你?在路上就吐了?,为什么不就近下高速?嗯?”男人尾音微微上扬,漆黑的凤眼中蕴着显而易见的关切之色。
江逾白讪讪垂下眼不敢看他,呐呐道:“先生……”
商牧野叹了口气,他无?奈摇头:“你?啊……”
他明显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怎的,吞回?了?这句话,他没有再?开腔,只是顺手取了?棉签沾了?水细致地在对方有些干裂的唇瓣上润着:“睡吧,要禁食禁水,如果疼得受不了?,我让护士来打止痛针。”
江逾白没搭话,他只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商牧野,舍不得闭眼。
商牧野像是窥到了他心思一般,淡淡道:“阿白,你?若是不睡,那我也只能在这儿守着你?,眼下已近凌晨。”
江逾白顿时投降,他的先生还是个病人,他脆弱心脏根本不允许他这样操劳。
他立刻闭上了?眼,小心翼翼地说:“先生您快去休息吧,不用陪在我这里。”
商牧野不置可否,他神色如常,抬手掖了?掖被角:“等你?睡着。”
失血后的疲惫顿时涌上,江逾白很快再次昏沉了?过去,或许是因为身体不适,即使是睡梦中仍然是蹙着眉的。
一阵熟悉的心悸传来,商牧野卸去力道靠在椅背上,有些难耐地低喘着,他看着眼前人的睡颜,脑海中闪过的是视频中江逾白说的那句话。
“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被定义的。
他垂眸无声自问:我真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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