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这个词大概能比较贴切地形容秦小琮当下的心情。
真的有了贺琅就是墓主人的猜想,秦小琮反而不敢说出口了。
可是,理智告诉秦小琮,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青遥既然可以转生,墓主人为何不能呢?
而且,青鸾镜一向是紧跟着墓主人不放的。他确实是一直跟着贺璋,可换个角度想,他也一直没有远离过贺琅!
可是……秦小琮脑子里有点乱,如果数百年前?,还有数十年前,出现在贺氏人身边的都是墓主人,那留在墓穴里的尸身又?是谁?
在他的记忆里,墓主人一直是硬邦邦地躺在棺床上,全身被金缕玉衣遮得密不透风,只留一双眼睛。
数千年来,秦小琮没有踏出过墓门,墓主人也从未离开过棺床,一直到这次的雷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小琮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大墓里的墓灵们都是陆陆续续进去的。
最古老的那几只墓灵不说,像皎皎月,就是数十年前刚搬进墓里的。皎皎月来做陪葬品时怎么说来着,她是来报恩的。
墓主人一直躺在床上,什么时候出去帮助的皎皎月?皎皎月又?是报的什么恩?
以往一些从不被秦小琮关注的小事一齐涌上他的心头:我是怎么出现在墓里的,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进入墓地之前?,我是谁?
秦小琮呻的吟一声,抱着头蹲下来,好乱!
贺琅立刻放下手中的卷宗,“出去休息会儿吧。”
“嗯……好!”
离开祭坛的地宫,到外面透了透气,秦小琮的脑袋才清明了些。
他正盘算着该怎么验证贺琅的身份,就见七顺急匆匆而来。
见到贺琅,七顺道:“殿下,太子殿下请您到东宫议事,谦王出事了。”
秦小琮随贺琅到东宫时,里面正哭声震天。
进去一看,殿里跪了满满一地人,数个美妇人,还有一大群孩子。
贺琅低声对秦小琮道:“这些都是大哥的家眷。”
“阿琅,你可来了。”贺璋坐在上首,正一脸苦恼。即便他再洒脱不羁,面对这一地妇孺,他也觉得头大。
听到贺璋叫人,跪地的妇人中衣饰最华丽的那个突然起身,冲到贺琅面前,“琅兄弟,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一定要?救救王爷啊!”
在谦王妃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秦小琮总算听明白了。
贺璋到底顾念兄弟之情,并未对贺玦赶尽杀绝。关了他这么几天,把该清理的人都清理干净后,贺璋决定把他流放到南国小岛上去,眼不见为净。
贺玦只能服从,今日一早,他就乘坐马车被悄悄送出了宫。
贺玦这一大群家眷自然也随同上路。谦王妃早早得了信,收拾好行李,带齐后院的姐妹和所有孩子,在京郊别院等着,只待与贺玦汇合后就一齐奔赴流放之地。
谁知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贺玦的马车来。谦王妃不放心,怕贺玦半路被截杀,忙派人去找。
谁知,贺玦的马车倒是找来了,随行的两个小宦官也在,贺玦却凭空消失了。
问那两个小宦官,他们都神智不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出事前?,听到一阵“桀桀”怪笑,拉车的马受了惊,带着他们乱跑。贺玦什么时候不见的,现在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
谦王妃一开始是不信的,她以为这是贺璋的诡计,表面上放贺玦走,背地里暗害了他,再推到鬼神身上。
谁知,她派出去的人带回了不好的消息:京郊这一代闹鬼很长时间了!
凡是从这里路过的美人,无论男女,都会无故失踪,隔一段时间后又出现在西北方的荒坟堆里。
这些被掳走又重新出现的人个个都丢了魂,变得疯疯癫癫的。
偶尔有一两个还算清醒的,也说自己被恶鬼所掳,身处地狱。
一时间,此地居民人心惶惶,请了好几波道士和尚来做法事。只是,法事做了很多场,钱也花出去不少,美人失踪的事情依然时有发生。
村民们不知道这恶鬼是何来头,只知道它喜欢抢美人,这段时间出门都以布遮面,也提醒来往的亲戚蒙住脸。
这种事情,一向是瞒上不瞒下。既然没有闹出人命,当地官衙也就没上报,路过的贺玦自然不知道要?遮下脸再从这里过。
“阿琅,你一定要?救救王爷啊!”谦王妃再次强调。
贺璋实在忍不了了,“来人,送谦王一家回去歇息,无诏不得随意出门。”
谦王妃她们再不乐意,也只能哭哭啼啼地离开了。
贺璋松了口气,“阿琅,如果只是人为,我就不唤你来了。我已经差人仔细盘问过了,确实如谦王妃所说,可能真的有非人之物作乱。”
贺璋刚一停顿,一直站在他身侧的青遥上前?,为贺琅呈上一卷地图。
贺璋用无奈的眼神看向青遥,青遥冷着脸根本不看他。
秦小琮发现,青遥虽然高傲,但对着贺琅却是毕恭毕敬的。
贺璋摩挲着下巴,斜觑着站在一起的贺琅和青遥,“啧啧,每次我家青遥站你旁边时,都感觉你才是他正经主子?”
青遥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贺琅亦然,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地图,“人口失踪的地点都在京畿附近,”他抬头看了眼青遥,“也是苗黎族的聚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