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子已经变回了青铜鹤的原形,长长的脖子被那男子踩住,完全发不出声音,见到秦小琮回来,它拼命地用翅膀拍地,示意他:快走!
可秦小琮是不会走的,对他来说,白鹤子和皎皎月他们既是伙伴,也算“家人”,在他还是一团微弱的灵识时他们就朝夕相对了,现在被人打上门来,他怎么可能丢下他们自己跑路?
秦小琮最是护短,当即骂道:“你是什么玩意儿敢来欺负我的人,找打!”
话音已落,秦小琮身上却无事发生。往日这个时候,打龙鞭早窜出去抽人了,这次却毫无动静。
嗯……也不是毫无动静,别在秦小琮发髻上的藤条自己抽离了出来,轻飘飘落到了地面上,仿佛它只是一根普通的藤条发簪。
秦小琮暗骂打龙鞭又关键时刻抽风,就见那男子左臂上的锁链破空而来,盘绕其上的火焰猛地涨大了几倍,仿佛一条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火龙气势汹汹袭来。
“小心!”秦小琮被贺琅挡在身后,“砰—”一声巨响,贺琅的剑被那锁链击成了两半。
“逃!”贺琅果断扔了剑,紧握住秦小琮的手腕,脚底生风就要走人。
可对方动作更快,只听那男子冷冷道:“缚!”
数只黑色的鬼手倏地从地底钻出,紧紧缠住了秦小琮和贺琅的腿。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条诡异的锁链就“叮叮当当”地缠上来,将他们捆得结结实实。
锁链上面的火焰并未直接灼伤他们,但他们都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在迅速流失。锁链的一端如蛇一般昂起,威胁地对着秦小琮。
这锁链上面鬼气浓烈,杀气四溢,两侧犬牙交错,顶端锋利无比,形状仿佛一条庞然大物的脊柱。不知它残害过多少灵体,才沾染了如此厚重的鬼气和杀气。
秦小琮用尽办法也没能挣脱,和他背对背捆在一起的贺琅也是。
赶人不成反而被捉,秦小琮没好气地将还在地上装死的打龙鞭一脚踢开,“没用的东西,被你害死了!”
“小琮!”白鹤子飞扑过来,却立刻被那锁链赶开。
“琮哥哥!”皎皎月弹跳着过来,那锁链差点甩她一身火星,吓得她又忙跳开了。
“啪-啪-啪—”那黑衣男子懒洋洋地拍手,“真是感天动地主仆情啊!”
秦小琮怒视他,“你有病吗,我们可不认识你。”
“哦?”男子似乎很惊讶,“竟然不认识我?”
“他是鬼差俞。”贺琅道,“是地府主管惩戒和刑罚的鬼差,喜好虐杀恶灵,臭名远播。”
“恶灵本就作恶多端,虐杀它们有何不对,世人多伪善。”鬼差俞这才正眼看了下贺琅,“你区区凡人竟也知晓我的大名?”
贺琅没吭声,可紧接着他身体颤抖了下,一道血痕出现在了他脸颊上,鲜血一滴到锁链上,那锁链头就探过来贪婪地将它吸走了。
因为背对着贺琅,秦小琮看不到他具体怎么了,可他知道贺琅肯定受伤了。
“贺琅,贺琅,你伤到哪儿了?”秦小琮拼命扭头要看。
贺琅微低下头,一缕头发落下正好挡住他脸上的伤痕,“无碍。”
“呵—”鬼差俞一脚踹在贺琅肩上,将他踹倒在地,连带着也带倒了秦小琮,“嘴还挺硬。臭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到你背地里的小花招,你想用什么咒对付我?告诉你,都没用。只要被我这锁链捆住了,没我的口令,天界帝君也休想逃离,省省吧。”
“你个王八蛋俞!”秦小琮破口大骂,“谁给你的胆子欺负到你爷爷头上了!你再敢动他一下试试?”
鬼差俞又给了贺琅一记窝心脚,贺琅这次没忍住,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
“欺负一个凡人算什么本事?”秦小琮怒吼,“你不是冲我来的吗,来呀!”
鬼差俞揪着秦小琮的衣领将他半提起来,“着什么急?秦小琮,是叫这个名字吧,从昆仑山里的一座隐墓里逃出来的恶灵。”他仔细端详秦小琮,“和你一起出来的还有你的许多陪葬品。”
秦小琮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爷爷我不是恶灵,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你要是特意过来收我的那可找错人了,我是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
那边贺琅“咳”出一口血,血喷在那条锁链上,又引得它兴奋不已。贺琅道,“你身为专司恶灵的鬼差,他有没有做过恶你一看便知。若是肆意戕害无辜灵体,天道会立即将你诛灭。”
鬼差俞阴沉地看向贺琅,“小子,我就是很恶心你说话的调调,你在威胁谁啊?”
“你。”贺琅道。
“贺琅你少说一句吧,我不想你现在就被打死啊!”秦小琮哀嚎,“狗屁俞,你他妈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鬼差俞把秦小琮扔回地上,背着手在他身边来回踱步,“有一个人,不,有样东西是你的陪葬品。别对我说谎,我去裂开的昆仑山里探过,就是他的气息错不了……”
鬼差俞叨逼叨了好一阵子,秦小琮算是听明白了,这厮在找一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是墓里的某个陪葬品,而他认为秦小琮就是墓主人。他来找秦小琮的麻烦,是要他召唤出他要找的那件陪葬品。
秦小琮忍不住打断鬼差俞,“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鬼差俞理所当然道:“我没这样认为过,所以我打上门来了,你们竟如此不堪一击。”
秦小琮沉痛反思,都怪自己没有危机意识,平日里也过于依赖打龙鞭那家伙,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个地府鬼差就如此厉害,以致落到如此地步,还害得贺琅受伤挨打。
鬼差俞在秦小琮面前蹲下,“现在,把秋梨园给我叫过来。”
秦小琮心头大震,这个变态要找的竟然是秋梨园!秦小琮内心的小人在泪流满面,小秋啊,平日里你老实巴交的,是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么一个疯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