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延想想觉得有理,便回,“既是如此,朕今日便宿在和仪宫,明日再去探望仁妃。”
张淑妃自是高兴,但见安延始终愁眉不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看来,很在意仁妃妹妹。”她试探性地提了句。
安延愣了愣,突然悠悠地叹了口气,“朕总觉得,仁妃很孤单。”
“孤单?”
“有时候,朕必须紧紧抱着她,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朕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不想放她一个人。她总让朕想起太皇太后养的一只花猫。”
张淑妃挤出一抹笑,心里的嫉妒早已翻江倒海。孤单,这宫里等不到皇帝的女人哪个不孤单,凭什么只有潘芙蓉被疼惜?
安延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陷入回忆侃侃而谈,“朕记得太皇太后很喜欢那只花猫。那只猫很特别。它只会在太皇太后怀里撒娇,其他人它从来不正眼去看。便是朕去碰它,它都会炸毛。太皇天后的遗体送进皇陵那天,它跟着棺木一起窜进陵墓,再也没有人见过它。”
“仁妃撒娇的样子……”安延突然笑了笑,带几分腻宠,“跟它很像。”
张淑妃面上赔笑,藏在袖中的手却早已握成了拳。潘芙蓉,必须死!
法师依照安延的要求,被请到舒华院作法驱邪。
张淑妃督办一切,安延也到场。
法师掐指算过,将法坛摆在了潘芙蓉的卧房。中间隔一道帘幕,安延抱着潘芙蓉坐在床上,流香随侍在旁。
法师染香点符,口中念念有词,不多会整个房间烟雾弥漫。
潘芙蓉在烟雾中渐渐开始咳嗽,起初极轻,随着法师的咒语越念越密,她咳得越来越艰辛。
安延看得揪心,一边安慰一边轻拍她的背,“爱妃,好些了吗?”
潘芙蓉在咳嗽的间隙中抬眸看他,病容憔悴,眸光迷离。安延只觉她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而他的心,也会因此而碎。
只听法师大喝了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手中木剑直指潘芙蓉。
潘芙蓉一个激灵,“噗”地一声,吐出大口鲜血,而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安延吓坏了,抱着她直喊,“爱妃!爱妃!”
心焦之际只听得流香不知轻重地惊叫出声,“天呀!那是什么?”
安延一听,急忙转头去看。
却见流香俯身下去,自潘芙蓉吐出的大滩鲜血中,拿起一枚银针。
安延急进几步上前,“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仁妃会吐这种东西?”
听到动静的张淑妃挑了帘子进来,目光滑过流香之后,向安延进言,“皇上,何不将此物交给法师看看?”
安延顿悟,立刻着流香将银针交给法师,而自己则在看过昏迷的潘芙蓉后,这才出了帘子。
出来只见那法师拿着银针朝安延行礼,“草民惶恐,仁妃娘娘毫无疑问,被人下了咒术。”
“该死!”安延一听之下,立刻大怒,“仁妃素来与人无尤,是谁狠辣心肠,居然诅咒她?”
法师掐指算算,满面忧心,“皇上,草民算得咒引就在附近。眼下仁妃娘娘咒怨缠身,当务之急,是找到咒引,引火焚之,方有可能救回仁妃娘娘的性命。否则……”
法师没说下去,安延自是意会,当即暴跳,“那还不快去找!”
法师领命,拿过罗盘又一阵好算,领着众人走出舒华院,在皇宫里走了半圈,最后在一座宫院前站定,木剑一指,宣布道,“咒引就在里面!”
高高的宫门之上,漆金粉的红木匾额上刻着三个大字——贵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