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被?拒绝了?。
一切都成了?空。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知州年纪小,也从来没?有表露过喜欢同性的倾向。郑夏苦涩地想,或许真?的只?是他自作多情,安知州对他的感情仅仅是感激和友情而已。
再加上外公突然出事,工作也同一时间出现问题,郑夏分身乏术,没?有办法。
他想,自己应当尊重?安知州的选择。在?这个世道,异性恋总比同性恋好活得多,况且自己又是个演员,身份敏感,一旦暴露,又是轩然大波,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安知州都不好。
他找了?很多个理由,可都抵不过一个,那?就是安知州其实不喜欢自己。
可他喜欢安知州,没?办法瞧着?他的安安吃苦,又死皮赖脸地送上了?接下来几年的学费。
一段时间后,郑夏总算冷静下来,他总觉得安知州该是喜欢自己的。
爱情本就和咳嗽一样,谁也没?办法掩饰。
可他没?料到安知州真?的硬生生瞒过去了?。
郑夏不敢去打扰安知州的人生,他长到这么大,活得很苦,接下来的大半辈子应该过的快快乐乐,前程美满,不该被?不喜欢的人再纠缠上。可他又不死心,没?换过号码,一直在?等着?,等着?安知州的电话打过来。
他一直等,一直等,等了?有好几年,可直到他实在?推脱不了?一个重?要的国外工作,才?暂停了?那?个号码。
他在?国外拍那?部电影的时候很受赏识,片约一部接着?一部,便?待了?许久才?回国。再回国的时候,是陈外公重?病卧床,他回来陪床。
外公问他:“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没?能找到一个人,和你在?一起,相伴一生。”
郑夏正在?喂药,听了?这话,微微愣了?愣,“大概是,是缘分没?到吧。”
陈外公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他满头白发?,“我临死前就这么个心愿,你要让我死也不安心吗?”
郑夏自小被?他宠着?长大的,在?外公面?前算得上任性,有话直说,“可我不能因为您,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在?一起了?,一辈子不就过去了?。”
郑夏不再说话。
不一样的。他没?办法忘了?安知州,哪怕那?个小没?良心的一点也不喜欢自己,这么多年了?,连个信息都不发?过来。
或许是被?自己吓到了?。
郑夏不再想这些,在?工作和外公之间忙碌奔波,忙到也生病住院,爷孙两个相顾无言,最后彼此笑了?笑,老的没?伴,小的也没?有。
早晨五点,郑夏的病还没?好,就从床上爬起来,去赶外地的一个宣传活动,临走前看了?外公一眼。
陈外公没?有睡,他挣扎了?许久,在?临死前还是把当初的事情告诉了?郑夏。
包括他曾经对安知州说的话,做的事,甚至为了?威胁那?个小孩,刻意摔断了?腿。
郑夏枯坐了?一宿,和经纪人说了?一声?,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全都推了?,飞回了?宁津。
可他没?找到他的安安。安镇早就去世了?,安知州在?上大学后也迁出了?户口,加上宁津的老城区改造,这个小区前段时间才?被?拆迁,户口信息混杂,郑夏查不到安知州的户籍信息。
他又去了?安知州的学校,没?料到还是因为老城区改造,这个学校和另一所学校合并,档案封存,什么信息也找不到。
世界那?么大,一个人说丢了?就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明知道寻不出什么结果,在?那?个夏天,郑夏还是戴着?口罩墨镜,在?学校和原来小区的位置瞎晃悠了?一个星期。
最后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可能是被?经纪人和助理硬生生绑回去的。
讲到这里,郑夏的语调低沉,他抬起头,想要碰一个安知州的脸颊,又停在?了?半空中。
“我啊,可真?是一个没?用的大人。你还那?么小,我的安安那?么小,就拼尽全力保护我了?。可我却什么都没?想到。”
郑夏曾以为自己会成为安知州生命里的那?道光,最后却成为了?他的深渊。
安知州长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像是蝴蝶初展的翅膀,又柔弱又美丽,他郑重?地反驳着?郑夏的话。
“不是的,郑哥,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