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寺外,古木参天,微风送爽,清新草木气息充斥在鼻端,这些学子们用厚布搭乘帐篷席地而坐,旁边是流水淙淙,耳闻是莺歌燕语,竟如天上人间一般。
不过蔺洵跟他们都不太熟悉,只跟认识的高平安朱童生坐一块,他们这样的超龄组合在青壮组成的学子里格外显眼,几乎达到名片效果,瞧一眼就晓得是他们。
“我久未出门,竟不晓得咱两已经有名到这个地步,来来往往所有人都认识我们。”蔺洵一边跟人拱手行礼,一边说。
“那是他们认识高兄啊!”朱童生闷笑,“高兄现在这张脸可是人尽皆知呐!”
高平安作势要锤,“听你胡说八道!”他指着正在接送宾客的人说:“那是主家,进门时就介绍过客人的,免得出什么岔子。”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倒是有心。”蔺洵看这边的学子,就把目光挪到侧面,“咦?那边是...”在一片白青色布帐篷里格外显眼的,竟有一片粉纱账,粉色单薄飞舞,说不出的艳丽。
“喔,那是春日楼的姑娘。她们家名字取的好,每年春日宴都要带着姑娘出来游玩说是踏青,个中意味谁人不知?她们楼里姑娘都会在领口斜襟别一片粉色丝巾,免得跟良家子弄错。怎么了,有想法?”朱童生晓得这些,不过想瞅准一个可靠人选脱离火坑而已,对这些可怜女子他倒是没什么想法。
两位老头更不会有了。高平安家的早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也是说一不二乖乖的。
蔺洵就闻着一阵阵的香气顺着微风送来,呛的人打喷嚏,他实在坐不住,连连要求换位置,一直换到上风口才算作罢。
“哈哈哈几位可是难以消受美人恩呐!”一道带着打趣的声音响起,三人回头一看竟是主人家过来,连忙起身。主家姓贺是本地士绅经营日久,姻亲关系遍布,并不是谁都能惹的。
四个人互相问候后,贺生的目光就落到蔺洵身上,“头次见到蔺兄来参加,这次可认识了,以后可要常来。”
“一定一定,往日我忙着家中琐事抽不出空,现在可算脱身了。”蔺洵也跟他说着客套话,贺生是主人不能久留,说完就离开了,但他显然是个妙人,很快就超热整场的气氛,明明是普通的客套话被他一说总觉得格外的情真意切。
酒过三巡,诗词也做了好几拨,蔺洵喝下几杯水酒微微发热,他避开人群打算整理衣衫,却在快要进入帐篷时跟人撞了满怀。蔺洵早在闻到气息之前躲开,那人哎哟一声跌在地上,一瞬间起不来身。
蔺洵立刻看到来人别在领口的粉色丝巾,作势要走:“你没事吧?我去叫人!”
“哎哟别走,我没事,就是跌了一跤起不来,你扶我起来就行了。”来人娇滴滴的说着。
竟被别人碰瓷了!蔺洵又好气又好笑,来人如果看清这张褶子脸,想必后悔不迭,蔺洵忍住笑:
“跌了一跤才不能马虎,或许是骨头筋出了问题,被人一扶再扭到,更严重。你在此处不要挪动,马上人就来。”他说完也不等那人回应,转身就走。
!!珍娘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后招还没用,人都跑了。她气的撕了两下帕子,又担心人折返回来
拆穿这场戏,只能硬生生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蔺洵悠闲晃荡了两圈,这才返过去找了主家贺生,言说有花娘不知怎么的跑进他们这边的帐篷,让主家去瞧瞧,刚刚好没走的珍娘被逮个正着。
不解风情!不识好歹!珍娘在心头大骂,面上却挤出笑容,解释说她看错了帐篷才会走错,至于摔倒的事就不了了之。
被这么闹了一场,蔺洵就说累了提前离开,高平安也走了。
贺生挽留无果,含笑把人送走,而他扭头就进了远离众人的另外一间帐篷,劈头盖脸的扔出桌上的果盘:“让你勾搭男人都勾搭不上,你还有什么用处!”
茶水顺着珍娘的额头往下淌,可她丝毫不敢辩解,只一味的磕头认错,生怕让上面的人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