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常的口气,没有敬辞,只有非常熟悉的人才会这般称呼。她们何时这般亲昵了?
不听见这句话还好,宋凛那本就游走在火山处的岩浆差点全数爆发,这他妈算什么,像个小丑似的窥探别人的生活,结果人真的合租了。
秋笙眉眼上挑,得意地望着她,手上稍稍用力,将人往外一推,门自动关上。
宋凛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反抗,像只斗败的公鸡,随着江盼的那句话气势逐渐萎靡,毫无斗志。
再留下去也没任何意义,除非看她俩秀恩爱。宋凛多高傲的人,怎么会甘心如此,离开都比待在现场自取其辱好,下一秒她果断转身离去。
“怎么不说话,”江盼有些奇怪,想张望,奈何秋笙挡住了半掩的门,“到底谁来了,找我的吗?”
秋笙心里无半点心虚,关好门笑着说:“不是,就工作人员送牛奶,走错楼层了。”
江盼后知后觉“哦”了一声,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温水,“走吧,今天幸亏有你,真是麻烦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相较于这个,秋笙更担心她嗓子,“好了你少说点话,等高烧退了之后也来得及,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你不介意我来得冒昧就好。”
坐进秋笙车里前,秋笙早替她开了车门,行为举止间皆是体贴,细节处更不用说,小提示完全到位。
同样是坐在副驾驶,坐郁秋笙的车与宋凛之间很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江盼也说不上来。
大概郁秋笙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的,润物细无声,同她人一样,清脆悠远且宁静,说话做事都十分稳妥,开车技术也稳稳当当,不比宋凛的豪车,但她坐得非常舒适。
宋凛却刚好是她的极差面,她暴躁,脾气差,性情善变且多疑,令人琢磨不透。
“昨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郁秋笙怕她无聊,主动和她搭话,但想着她嗓子可能很疼,“你不用回答,只管听就是。”
“你应该看见了那条短信吧,可能会觉得我莫名其妙,给你带来了很多负担,为此我想亲口给你说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唐突。
还以为什么大事,江盼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即使哑着嗓子也不得不解释,“没关系的,是我没有及时回消息,不怪你。”
粗劣的嗓音仿佛刀尖划在她身上,秋笙心疼,有意制止话题,“那就好。”
之后江盼住院挂水打退烧针的事,都是秋笙一手操办的,为此江盼特别过意不去。她在这座城市没什么亲人和好朋友,就算有,早也在高考那年走散了。
秋笙坐在她病房里的椅子上陪着她,其实江盼是不愿花这个大价钱住单人病房,但今天的事已经很麻烦她了。
从病床上坐起来,秋笙早一步给她身后垫了抱枕,江盼退了烧后调侃,“只是发烧而已,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哪里残疾了。”
秋笙适时地后退到座位上坐下,所有事情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心思过重,也不会让人有负担。
这样的人,圆滑世故,处理问题如鱼得水,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江盼只能看见她侧面,不似宋凛那般精致到具有攻击性般艳丽的美,相反,她沉着老练,沉稳如湖水。
怕气氛太死寂,秋笙从包里出了一张演出票存根,夹在食指与中指间,绚烂的金黄色图案让江盼一眼就认出那是《秋日颂》。
看见这张票江盼便有些心虚。“昨天你为什么没来?”秋笙长长的眉眼一闪一合,卷而翘的睫毛,让问题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是因为宋凛么?”
记得昨天她整体的装扮都不错,清新动人,灵动俏皮,没了工作时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发起小脾气来也可爱得紧。
明明半个字眼也未泄露,秋笙兀自拆穿她所有历程,“是因为宋凛吧,李欣晨她不满意,又把人送了过来,指名道姓要你去。”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这样问。”江盼盯着她,明明两个人隔得不远,她却怎么都看不懂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