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叫叫你。”楚夏缇伸出衣袖,帮她轻柔的拭去额前的汗。
眼前的这个人,她是最普通的阿木,而自己也是最普通的小缇,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国恨家仇,没有相互欠下血债累累,没有旧日恋人藕断丝连。。。
这样的她,即便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甜言蜜语,可自己知道,她是完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啊!
阿木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她木讷的恩了一声,便继续朝山顶走去。
两人终是爬上了山顶,此时一抹残阳如血也慢慢朝西坠落。镶嵌在天边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闪闪的金光,显得格外壮丽。
“阿木,好看吗?”
“恩,很好看。”
“你是在夸我,还是这落日?”
“都。。都好看。”
楚夏缇望着眼前涨红了脸的阿木,笑?得几乎直不起腰,眼角却盈出了璀璨的泪光。
“阿木,你别动。”
她伸出手轻抚上眼前之人的额头、眼睛、鼻梁、薄唇。。仿佛舍不得漏过一寸肌肤,那年的自己并不知道,你我能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竟是那样短暂,短暂到甚至都不确定到底是否真实?存在过一般。
天边的那最后一抹暖意也终将消失,无边的黑暗又蔓延开来,渐渐将阿木淹没在浓墨般的黑夜里。
楚夏缇紧紧的抱住阿木,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阿木,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可抱的再紧,终于还是分开了,在阿木的身体离开的瞬间,楚夏缇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美好。
若没有?深爱过一个人,又怎会如此难过。
“阿木。。我爱的人是你啊!”
楚夏缇突然醒转了过?来,发现自己面上一片湿凉。
满室灯火,有?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到正立于床前,愤怒而酸楚的盯着自己的王兄时,楚夏缇才猛然意识到,那只不过?是一个梦。
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楚夏缇撇过?头,淡淡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苏伦死死盯着楚夏缇的侧颜,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你晕倒了,身子怎会变得那么虚。”
他挥了挥手,一名侍女托着翡翠盆,上奉着琉璃做的药碗。
苏伦取过碗,轻轻吹凉了些药,递到楚夏缇唇前,“这是玄参汤,全都喝了它,一滴都不许剩。”
楚夏缇心中气恼他对自己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便冷声道,“不必了,我没有那么娇弱。”
“这是天山上的千年玄参,费劲千辛万苦,统共才得两株,一株献了父王,一株我本留着紧急关头救命用,如今已为你煎化成药,若你执意不饮,那也只浪费了,只是可惜了当?年去天山去采集时牺牲的那数十条人命。。。”苏伦边说,边将药碗交给那侍女,命她出去将其倒掉。
“慢着!”楚夏缇咬了咬下唇,叫道,“拿过来!”
苏伦满意地望着楚夏缇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将这汤药一饮而尽,伸手入袖掏出了一瓶精致的小瓶。
他从楚夏缇手中接回药碗,将那小瓶塞到她手中。
楚夏缇眸光微亮,她认得此物,正是当年自己刺伤了慕容颜后,为救她而从皇宫中偷出的圣药‘冰玉露’。
“当?年你将世间仅存的两瓶之一随意用于。。用于他人身上。”苏伦凝视着楚夏缇,一双眸子似燃着两簇幽暗的火苗,声音听不出喜怒,“如今战事混乱,世道不平,父王让我将这世间最后一瓶圣药交付予你,若你遇险之时,便可为己所用,只是切莫。。切莫再费在不相干之人身上。”
“父王。。”楚夏缇握紧了手中的冰玉露,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暖意,父王的爱比千年的参汤更能滋养自己的心灵。
“我先走了,你接着歇息吧。”苏伦转身阔步离去,声音轻淡,“明日还要跟燕军一战。”
楚夏缇的心狠狠的一痛,几乎窒住了呼吸。
令人软弱的战栗感又再一次侵袭而来,将自己束困其中,难以逃脱。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其实小缇内心的内心爱的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