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拉着子衿的手千叮万嘱的,脸上眼里的都是不舍。子衿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说到动情之?处,少不了要掉几滴金豆子,怨不得宝二爷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这一老一少边泪流成?河了。其实这也难怪,一见如故是一回事,投缘是另一回事了。这双老人子女常年不在身边,见着与儿子儿媳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自是有一份天然的好感,也排解了些许寂寞。至于子衿和萧霁北,家中虽有长辈,但总是规矩限制,说话做事各有讲究,即便是亲近,也是带着些许顾虑。而这对老人的亲切是没有距离了,不管是说故事还是闲话家常,都是从容自然的,这让他们倍感温馨。
尽管再多的不舍,子衿和萧霁北还是离开了,老人一直在原地目送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子衿再回头去看时,他们的身影已经模糊成?两个黑点了。子衿心里头伤感,对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来兴致,连萧霁北跟她说话,也是一连说了几遍,她才缓过?神来。
萧霁北见状,便安慰道:“你若是实在舍不得,赶明儿我把他们接到大帅府,或者安置在别院里,你想见他们随时都能见到。”
子衿担心?他说到做到,赶紧忙得摆手拒绝,道:“别,他们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做什?么要挪地方。我想见他们了,过?来便是了,何苦折腾他们呢。”
萧霁北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那我们以后再来?”
子衿点头应允了,随即才反应过?来,明明她说的是‘我’,怎的到他嘴里就成‘我们’了。子衿觉得莫名其妙,倒是萧霁北笑得古里古怪的,有种阴谋得逞的诡异。
不过?子衿心情正复杂着呢,也就没跟他计较这些,想到住过?一晚的红瓦白墙,便感慨道:“我们打搅了一晚上,都不知道老人姓什?么,也不知道那地方叫什么,以后旁人问起都不晓得怎么跟人讲。”
萧霁北寻思了一会儿,提议道:“不知道姓什?么倒不是打紧的事,旁人问起就说是远房亲戚,而且你不是早把他们当成?亲人了吗?至于这地方叫什么名字,依我看咱们给它起一个便是了,也算是一个纪念吧,你看怎么样?”
子衿很是认同,道:“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起什?么名字好呢?”
萧霁北认真思量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名字,便推脱道:“起名字我可是不拿手,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还是你试试比较好。”
子衿想了片刻,犹疑道:“杏花源,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萧霁北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反复嚼了个遍,觉得这个名字简直好极了,既与桃花源有异曲同工之妙,又迎合了那窗前三两枝杏花的意境,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子衿见萧霁北一直不言语,以为他对这个名字有异议,便慌乱道:“你觉得哪里不好?”
萧霁北笑道:“不,甚好,怎么这么好呢,我竟挑不出一丁点错。”
子衿见他又胡闹了,故意逗自己玩笑,便不愿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