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气得发笑,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亏得你平日里胡闹老九都不跟你计较,你却处处给他添堵,以后你闹你哥,他要罚你,我可是不拦着了。”
许是五夫人没有生养女儿的缘故,再加上萧雪晴又是族里最小的孩子,自然是要多些宠爱的。她招手让萧雪晴在她身边坐下,怎么看怎么喜欢似的,“老九若真是娶回来一个母老虎给你做嫂子,我看你这小嘴还能巴巴到什么时候。”
三夫人也在一旁笑道:“要我说性子软些的倒也没什么不好,老九喜欢才是最紧要的。你们瞧……那儿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大家顺着她意有所指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一对年轻的男女并肩而行,虽不见得多亲密,但也是极为和谐,再加上一派的大好春光,倒也是养眼。
只是萧霁北那脸却是阴沉沉的,径自闷头直走,步调又急,哪里像是漫步散心,倒像是要甩掉什么麻烦似的。林琅得走几步就小跑一段才勉强跟的上,但毕竟身娇体弱的,才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的了。
林琅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原想着萧霁北见她这番模样定是要怜香惜玉一番,哪成想萧霁北竟是丝毫未察觉,连头都没有回,更别提心疼了。林琅心里觉得委屈,这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道:“我就是这般不招人待见吗?前些天还是山盟海誓的,这才几天呀,就放进冰窖里冰着了。”
萧霁北老早就厌弃了她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性子,这会儿心里正烦着,自然也没有那耐性哄她了,听她这一番控诉,更是烦躁,便冷言冷语道:“觉得我冰着你,不理我便是了,我又没让你跟着。”
林琅本指望他说些软话安慰下自己,却没想到他的话比刀子还硬,只觉得伤心极了,道:“惹你嫌碍你眼了是不是?好,既然你这么厌烦,赶明儿我走了还不成?”
萧霁北沉了一口气,态度缓和了些,道:“我又没说让你走,你也犯不着事事较真,气坏了身体不适得不偿失嘛。”
这原本就是一句下台阶的话,偏得林琅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顿时气得够呛,哭得更凶残了,“我事事较真?你的意思是说我小心眼了?我知道你现在是厌弃我了,所以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较真都是小心眼了。”
萧霁北为数不多的耐性消失殆尽,冷声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这下林琅伤心成了泪人,只管哭也不说话了。一直在后头跟着的陈副官见状,赶紧上前说尽了好话,将林琅哄走了,送去萧夫人身边。萧夫人只当他们又闹别扭了,也见怪不怪,只说了两句劝慰的话,便又与另两位夫人闲聊了起来。
萧霁北脸色阴郁,眼眸深幽幽的,如寒潭般一眼望不到底,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远处出神。陈副官知他的脾气,便变着法的逗他说话,竟捡些有趣的事说讨他开心。可萧霁北始终无动于衷,陈副官不免有些泄气,忽地想起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跑马场,便提议道:“听说马场前段日子新来了一批马,难驯的很,大少要不去试试?”
萧霁北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这马场里新进的都是野马,不像军营里战马通人性,所以却是不容易驯服。萧霁北驯马是很有一套的,今儿却少了几分耐性,显得有些烦躁,在马背上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甩了下来。那野马撒着欢正得意着呢,却不想触了萧霁北的逆鳞。萧霁北拔出枪,对着那匹马连开数枪,直到那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枪里的子弹没了才算罢休。
萧霁北吹了吹枪口还未散尽的热气,喃喃自语道:“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一个小丫头,我还奈何不了她。”
陈副官自然知道这个她所指何人,顿时惊得一头的冷汗。他跟随萧霁北身边多年,还没见过大少为着哪个女人生这么大的气呢。现下只求那位姑娘自求多福了,别再招惹大少了,否则这华阳城又要有一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