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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千险归还玉镯 宣裴反咬窃贼(二)(2 / 2)


黑漆漆的时候,被人推搡着的不安和躁动越加明显。良兮极力耐住这种极度不舒服的心理。但不知道是为什么,良兮的心绷得一紧一紧,神经也高度紧张。

好像被推搡了很长时间,终于听到“咔嚓”的声响,铁门“砰”一关,同时良兮眼前也恢复了光明。

呃,这里,这里……该怎么形容这个牢狱呢……此刻她身处简易而远隔的单人间,有且仅有一张铺满稻草的石床,周围的环境糟糕得可以说是昏天暗地,阴风习习,总让良兮觉得随时都会有什么不明物体出现,妖魔鬼怪……孤魂野鬼……唉,越想越觉得身边时不时闪过一朵一朵的黑影鬼魅。

这颗臭白杨,居然就这样把一位身家清白的平民女给关到牢里吃牢饭!真是名不符实啊,想想白杨树,本是正直刚毅的化身,却用在这等畏惧权势的小人身上,玷污了白杨树千百年来树立的高雅形象。

想来想去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不起白杨,而他也一直都神采奕奕、笑容满面地对待她,虽然笑中带点算计的狡诈,但也不会到要关押她进牢狱的地步。不过在她表示要还玉镯的时候,白杨就开始凶狠严肃起来……恩,难道白杨是因为爱意被拒绝了,所以……

这个假设不应该成立吧,像白杨这么高雅这么风流这么潇洒的人,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放一颗心在别人身上,何况还是这么没社会地位这么没家世背景这么没才貌姿色的女人。

“唉……”良兮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些个富二代的心思你不要猜。”

白杨与她在现代刚刚分手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么,而良兮一拿他们作比较,竟觉得他们的谈吐举止神情容貌也有惊人的相似。

看来,风流男人其实也都是一个胚子的。

“叮呤呤……”铁制的钥匙串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把陷在沉思中的良兮惊醒。

“安良兮,有人要见你。”刚刚出去的牢头返回来,边说边打开门。

话音未落,他身后一个着白衣长衫的人影一晃而出,面上笑意如春光般和昫,他一步一步踏着石砖走来,每一下似走在良兮心头,勾起痒痒的异样感触。

“是你?”待人走近,良兮地怪叫一声。

辰矣。

自从与辰矣相遇相识,每一次的相逢,辰矣的所作所为对她都没有实质性的帮助,导致良兮早就在心里将他归入“假好人”的圈内。

“正是在下,二,二夫人别来无恙吧。”

哼哼,好一个别来无恙,你看她现在身处地牢的,到底是有恙无恙。“你不是故意来看我笑话吧!”

“误会,在下是专程来看望二,二夫人的。”

“去去去,这里又没外人,明明叫不顺口还要叫,不嫌累么你!本姑娘叫安良兮,你可以叫我安小姐。”

“你——小姐?”

看见辰矣憋着笑用目光扫视她的抹布装,良兮顿了顿,继续理直气壮地道:“不然叫我姑娘也罢,只要不是那么憋足的二夫人就可以。”

辰矣忽然一下子笑开了,他秀丽的眉梢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唇角漾开的是别具味道的笑容,带着舒心和安定人心的神奇力量,让良兮方才微微颤抖的心也缓和了些许。

许久,“不喜欢当二夫人?”

良兮仔细地将这个问题想了想,认真地答:“傻瓜才喜欢。”

“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多傻瓜排着队要嫁进白府?”

“大概……因为她们都没有尝试过吧。”

辰矣看着一副“过来人”模样的良兮,好笑地道:“瞧,说的好像你试过。”

“我……”良兮是疯了才会在这里跟个男人讨论“小三”的问题!竟然差点就说“我当然试过”,良兮偏头怒视他,“你管我!”

辰矣若有所思地笑问她:“呵呵,良兮那么凶,一点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轮回转世所得?”

良兮在第一时间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你才是东西呢,我世世代代都是人。”

……

这么骂他也没有反应?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有回答,良兮疑惑地转过头去,却发现辰矣放大的脸近在眼前,仍是笑望着她。而借着牢里微薄的光,良兮这才发现他如玉的脸庞好像盈着一层柔光,别致的衣衫白胜霜雪亦泛着浑然的光彩。

见良兮也望过来,辰矣两颊绽开异样的红晕,别开头去,望了望牢房四周,吐了句无关痛痒的话来:“你的牢房与别人的略有不同。”

“怎么不一样了?”

“这里更加偏静幽远,可以养神修性,想必是白杨特意吩咐过的。”

一说到白杨良兮就来气:“他还怕我跑了吗?还特意安排个远点的,好教我逃不出去!牢房诶,又不是别墅需要偏静幽远来养神修性吗?”

“恩?何谓别墅?”

“这个别墅么就是……切,说了你也不懂。”

辰矣忖道:“你都不说怎么知道你说了我还是不懂呢?”

于是,从下午讲到晚上,良兮一直都在给辰矣解释何谓别墅。虽然给古人讲解起来既麻烦又伤脑筋,但好歹在牢房里能有个大活人陪着解闷,也算是一件幸事。

因为有人陪伴聊天,时间总是过得比较快,很快夜幕降临。终于,在牢头第一百八十一次前来催促的时候,辰矣终于起身告别:“狱头大哥,烦请你多多照顾她。”

良兮听到这话顿时觉得特窝心,两眼都湿润润的。

牢头大哥顶着一张憨厚老实的面孔,狐疑地道:“咦,你们是什么关系?”

辰矣一怔,忽而塞了一锭银子给他,笑道:“道上的规矩小弟不太懂,但这是小弟未过门的妻子,所以要大哥多上些心。”

良兮叫道:“你说什,什么?”

“又是未过门的妻子?”牢头用一种看春香楼姑娘的眼神打量起良兮,“怎么你和他两个人没过门的妻子都是她呀?”

“诶?”良兮和辰矣俱是愣住。

辰矣道:“还有谁也是这么说的?”

“白府的杨公子咯。”牢头又平缓地道出一条更劲爆的消息给他们,“方才还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走的。”

完了完了,良兮怎么会有一种凉飕飕的怪异感觉呢。不知道白杨那家伙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若是太生气的话,她良兮的后半生可能还是呆在牢里比较安稳。上次被白杨撞见她和辰矣一起从山上滚下来就大肆宣布要剁了她,这次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情景。躺身在铺满稻草的石床上,良兮头痛地想象着该如何是好。

“良兮,我这就先告辞了。”

“辰英雄留步,话说那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后会无期。”

回答她的仅仅是“蹬蹬”的脚步声。

一种挫败感由心而生还无法抑制。良兮泄愤地举手去捶石床,自然痛的是她。

辰矣走在石砖小道上,沐浴着温和的黄昏,正享受着大自然的温柔,忽听一阵鬼哭狼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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