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幽玖离开后,小绿牛总算松口气。
貔貅宝宝跟鉴宝似的围着夔牛转了一圈儿:“行,挺好的,以后你要保证一天洗一次澡。”
夔牛:“…………”
夔牛留在大泉山当喷水器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每日的工作不多,只要负责的区域浇过一遍水就可以下班了。
夔牛再三确认,得知自己做的好还能获得奖金和工资,整只牛都神采奕奕了。
他曾无数次幻想靠双手获得一切。
现在他梦想成真了。
即便这个达成的办法略有些,嗯,不可言说。
莘烛观察几日,发现小牛犊适应良好,便将他交给了青龙。
这一日,小凤凰叽叽喳喳地扑棱过来。
他手里捧着贴暖宝宝的鸟蛋。
莘烛:“…………”
小凤凰的情绪激动:“他他他,他刚才胎动了!你快帮大王看看,是不是大王眼花了。”
似乎是与他互动,青鸾蛋左摇右摆,表示自己很活泼。
小凤凰捂着脸又蹦又跳:“动了动了!”
莘烛:“…………”
搓了搓阵痛的额头,莘大佬抽着嘴角:“嗯,是动了,所以呢?”
小凤凰被噎住,支支吾吾半晌,破罐子破摔地挺起胸膛:“当然是炫耀,大王的蛋会动了。”
“大王是不是最厉害的鸟!”小凤凰得意洋洋。
行的吧,你开心就好。
莘烛勉为其难地点了个头:“你这暖宝宝……”
小凤凰嘚瑟:“嗷,这个啊,我又不是朱雀,也不能生火烤一下,大王聪明吧!”
嗯,这个办法是挺能的。就不知道青鸾什么感觉,会不会烫熟了。
见小凤凰的眉眼不含一丝阴霾,莘烛轻笑着摇头。
小凤凰横眉立眼:“你摇头干嘛?”
不相信他?
莘烛轻飘飘地道:“哦,厉害。他还需要你陪他玩。对了,今天你散步了么?没有就扣工资。”
小凤凰:“…………”
矜贵的小凤凰忽然心虚,左顾右盼,“我,我先走了。”
仿佛三百只鸭子被撵走,莘烛放松精神。
貔貅宝宝捂嘴偷笑。
叮铃。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莘烛疑惑地挑眉,接通后的男声似曾相识。
直到对方自报家门,他才想起来,这是跳虎小队中的老三,曾经询问过有关父母问题的特种兵。
上次遇见跳虎小队还是一起抓小鲛人。
一晃过了几个月。
若非对方给他打电话,他都不记得人生中出现过这样一个阳刚的青年。
莘烛对军人颇有好感,眉梢微挑:“有什么事情。”
【呃,事情是这样的……】
跳虎老三很是拘谨,声线紧绷,似乎还有点惊魂未定,他说他那边遇见了点棘手的问题。
且这个棘手并非是人为,反倒是闹鬼。
莘烛好奇。
【坟场那边沸沸扬扬,按说不应该闹得这么大,主要是几个网红主播。】
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五日前,一个由大学生社团组织的网红团队到坟场直播灵异事件。
四男一女大半夜不睡觉,出现在坟场哗众取宠,跟观众放狠话,必须见鬼才罢休。
莘烛眯眼:“真见鬼了?”
【咳咳,对,死了两个男生了,这事儿交到我们这。】
【法医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两个男生都是被活生生吓死的,他们的表情像恐惧,更像痛悔。】
跳虎小队叹气,也是作死,没事儿胡乱折腾什么,好好活着不好么。
现在死的不明不白,还引起了社会恐慌。
好在官方及时控评。
莘烛:“…………”
现代网红,ojbk。为了名气,命都能豁出去,这种不畏死的思想觉悟应该参军保家卫国。
貔貅宝宝撇了撇嘴,总结道:“机会主义者不进棺材不掉泪。”
莘烛闲适地吸了口果汁:“嗯。”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看一下。”莘大佬搁下玻璃杯,吐出口浊气。
他拍了拍三头犬的脑壳:“走吧,去瞧瞧。”
三头犬摇尾巴:“汪汪汪!”
莘烛走了两步,察觉不对,指了指三头犬的额间:“今天应该轮到黑球出来放风了。”
耳朵萎靡不振地耷拉,黑仔“呜”了一声,伤心地退位让贤。
自闭黑球偷觑莘烛,疯狂摆动的尾巴暴露了一切。
莘烛乐了,挥手:“走!”
小祸斗已经长到金毛那么大,跟三头犬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像个小侏儒。
保二早已轻车熟路,随意一瞥人数,就换了辆房车。
莘烛对保二司机很满意。
等到了老三定位的地方,莘烛环视一周,敏锐地察觉出浓郁的戾气,戾气中掺杂着血腥味儿。
三头犬抽了抽鼻子,凶恶地呲牙咧嘴,露出一口尖锐犬牙:“呜——”
黑球从不“汪汪”叫,它声线低,更像狼。
莘烛颔首,有厉鬼。
老三闻讯赶来,热络且尊敬地道了一声:“先生,您总算是来了,我都头疼死了。”
大小伙子笑起来依旧憨憨的,但他眉眼中的信念更坚定了。
这是个无法动摇的刚毅军人。
莘烛上下打量他,勾唇夸赞道:“你最近发展的不错,这是升职了?”
算不上,就是找到了更准确的定位。老三摸头傻笑。
这一切都得感谢莘烛。
先生解开了他掩埋心底的心结,让他懂得他并非是被父母憎恶的孩子,他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嗤,神神叨叨的。”老三身后跟着个衣着得体的青年,鼻孔瞧人,傲慢自负。
一句话打断了愉悦的气氛,老三的神色难看:“充话费!”
一听这外号,充华直接气炸。
你他妈才充话费!
充话费?
莘烛瞥了他一眼,缓缓地收回视线,“进去看看吧,尸体的尸检报告呢。”
老三连忙道:“哦,就在里边,我马上拿给你。”
“慢着,你谁啊,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不是城门,谁想进就进的,老三你这是……”
清瘦的身影挡在门口,故意高几个台阶,居高临下地俯视人。
他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狠笑。
但很快这抹得意的笑就仿若冰封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莘烛施施然掏出国家特部的证件晃了晃:“这里挺森严的,见到长官你应该打招呼。”
青年被噎住,脸色登时如掀翻的颜料桶,红橙黄绿黑白灰挨个转了一遍。
最终惨白着脸敬礼。
莘烛进入无可厚非,但他身后的狗和小孩呢?
宛若抓住了挽尊的救命稻草,他指着貔貅宝宝尖锐地道:“长官,我想问这些小崽子他们……”
貔貅宝宝有样学样,“啂,要仔细看一下吧,国家发的呦。”
青年:“…………”
这尼玛小孩都是长官??
他的目光茫然地落在三头犬的脸上,这总不会吧。
三头犬阴冷呲牙:“呜——”
刚张开的嘴眨眼闭紧,青年心惊肉跳,连连后退数步,不,不能靠近会被咬死。
莘烛幽幽地冷笑,拍了拍三头犬的头:“它们都是有特部证件的。”
扬起下颌,莘大佬环胸咧嘴:“你要瞧瞧么?”
青年目瞪口呆:什么玩意?
他觉得自己被驴了,但小孩儿都有证件,要狗也有,他岂不是得跟狗敬礼?这怎么能行!
沉吟片刻,青年磨着后槽牙忍气吞声,他倒要瞧瞧畜生哪里值得进入那部门。
两具尸体,面色铁青,身上浮上了尸斑。
已经死了几日了。
莘烛随意瞥了一眼,不再理会:“走吧,去看看活着的。”
老三一怔,“啊?这就看好了?”
莘烛“嗯”了一声。
青年竖着耳朵不屑一顾,这他妈绝对沽名钓誉,一定是看不出问题,装模作样呢。
也就蠢货老三会信,有了不自量力的搅局者,这次的功劳肯定是他的了。
那三人待在警局的休息室,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
递给三人三杯热水,一位女警官耐心的轻哄着,“别怕,这世界没有鬼,你们已经安全了。”
“不,不!真的有鬼!我亲眼看到了,啊啊啊!她来了,她要来报复我了!”
“救命啊啊啊啊!”
灯光恰巧闪烁了几下,三个近乎崩溃的青年男女绝望地大哭。
充话费跟着老三,一路上不停打量着莘烛。
他猜不透这人怎么当的领导。
这么年轻,好像还是个网红吧,肯定走后门了,否则怎么可能成了什么特部的人员。
他绝对不信此人有真本事,凭什么呢,他费尽心机才获得了这份工作。
而这人,不费吹灰之力却获得了比他更高的成就。
他讨厌这些富二代。
莘烛停脚,凉飕飕地冷睨:“如果我是你,此时的关注点一定是无辜受害者,而不是无关者。”
青年一顿,忌惮地垂下泛着红血丝的眼,掩住一些嫉恨:他有什么资格骂他。
眯眼审视,莘烛道:“也许你更应该往老家打个电话。”
再不打,大概就没有机会了。
这人即将丧父。
青年的脸色骤变,仿若被踩了尾巴的猫,暴跳如雷:“你什么意思?什么老家?我可是……”
“安静点。”老三的厉眸扫过青年,青年活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绵密的恐惧散去,窒息感消除,青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他感觉遭受到天大的侮辱,凭什么啊!
莘烛拍拍老三的肩膀,跟搅屎棍公事,辛苦了。
老三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