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地算起来?,此时此刻,他和这个费奥多尔·D是第?一次面对面,但对于这个男人,太宰治却?有几分了解。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和这个费奥多尔·D一直在隔空交手,这样的交锋过?程中,最容易摸清对方的脾性。而太宰治可以?负责地说,他讨厌这只老鼠头?头?。
尤其在太宰治发现这家伙跟自己有着相当多的共同点时,想要毁尸灭迹的心思就更强烈了。
“真可惜啊。”太宰治微笑着掏出?手-枪,银色的手-枪在月光下泛着冷色调的光芒来?,他故作遗憾地道:“要让你带着遗憾下地狱了。”
费奥多尔眨了眨眼,在太宰治的枪口下十分识相地举起双手。
“啊啦,太宰君,说起来?,你的小?男朋友呢?中也君藏在哪里了?”
打开保险栓,手指勾在扳机上,太宰治举枪指向费奥多尔,道:“去掉‘小?’,能说中也小?的人只有我。”顿了一下,“你身边的那条狗,还藏着不敢见人吗。”
太宰治说的是费奥多尔身边那个空间异能者,魔人能够在港口黑手党的搜捕下不断地逃脱,不仅抢占了情报上的先机,更因为他身边有一个空间异能者。
“尼古莱啊。”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横滨海湾大?桥的方向,“他去送了点小?礼物。”
“那可真不凑巧。”银色手-枪的枪口处,暗红色的能量不断地蓄积起来?,隐隐透出?惊人的能量波动。太宰治敛去面上虚假的笑容,淡淡地道:“他不能来?送你最后?一程了。”
说着,太宰治扣动了扳机。
重力异能凝结出?来?的子弹,直射费奥多尔的心口。
这一枪,是冲着必杀去的。
“哈哈哈哈——”
电光火石之间,一连串笑声响起。
月光之下,白色的斗篷在飒飒声抖开,迎上了那枚暗红色的子弹。
子弹射进了斗篷中。
下一瞬,太宰治听到了脑后?的破空声。
他没有动,任由那颗子弹射向他的后?脑,却?在触及到他头?发的那一刻,倏然消散。
来?人正站在费奥多尔的身前,白色的斗篷展开,半遮住费奥多尔的身体?。月光下,那人脑后?白色的麻花辫轻轻晃动,下面缀着红色的绒球。仅露出?的金色左眼熠熠生辉,脸上满是快活的笑容。
“现在开始提问——”
“猜猜我是谁?”
半秒不到,那人侧耳倾听,故作认真地道:“什么,你说我是果戈里?”
“哈哈哈!”
他一甩披风,双手高举,做出?欢呼的动作来?。
“答对了!”
小?丑尼古莱·果戈里,「死屋之鼠」一员,魔人费奥多尔身边的那个空间异能者。
“哦呀。”太宰治不看果戈里,他假惺惺地对费奥多尔说道,“有这么一个属下,真是辛苦你了呢。”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微笑,他刚想说什么,横滨的土地忽然震了一下。
顶楼上的三人都没急着做什么,而是下意识看向震感传来?的方向,看向那被浓雾所笼罩着的鹤见区。
只见远处弥漫着的雾气上,奇异的景象投影到了上方——
翻涌着的蓝色海浪,靠海的礁石,白色的细沙,还有那显现出?起伏轮廓的山峦与林海。
那是一座岛屿。
雾气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
岛屿的轮廓越发明晰起来?。
这完全出?乎预料的情景让费奥多尔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在制定计划时从未想到的情景。
一如他在这座城市中遇到一个智多近妖的太宰治一般让他惊讶。
顿了一下,他不禁大?笑起来?。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
不过?,再有趣也不能在这里跟太宰治一直僵持下去了。
“看来?,单是做到这个地步不足以?达成目标。”费奥多尔笑着叹了口气,“那么,下次再见吧,太宰君,替我向中也君问好。”
果戈里按上费奥多尔的肩膀,大?笑着道:“那么,暂时退场了哦。”
“这可不行啊。”太宰治慢吞吞地道,“你还是自己跟中也问好吧。”
“诶?!”果戈里抖了抖斗篷,发动异能力。
没有反应。
再抖。
依旧没有反应。
“哈哈哈哈哈!”果戈里不禁又一次大?笑起来?,口中说道:“异能力用不出?来?了,费佳。”
“杂碎!”泛着红光的纤瘦身体?不知何?时出?现在费奥多尔和果戈里的身后?,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的赭发少年神情桀骜,反手抽出?一把短刀来?,哼道:“这回看你们往哪里跑!”
从小?就被鹿惊老师用空间能力带着赶路,讨厌的旗木鸢也拥有着空间属性的力量,深知空间能力的麻烦,为了封堵魔人,他们怎么可能不早做准备。
现在,空间一锁,他倒要看看,这两只老鼠还能往哪里跑!
准干部的位置,他要定了!!
中原中也握在手中的短刀上,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猛地一踩半空,向着费奥多尔冲去。
先打死魔人。
问就是他有些像太宰却?没有太宰可爱!
“轰——!!!”
***
这个世?界,好像一场怎么也醒不来?的噩梦啊。
今年七岁的梦野久作如是想道。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孩,喜欢玩,喜欢好吃的甜食,不想去上学,依赖着爸爸妈妈,想要一直一直腻在他们身边。
爸爸妈妈说,久作要乖,要做一个乖小?孩。
叔叔阿姨说,久作真可爱,是个乖小?孩。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围绕在他身边那些温暖的赞许都消失了呢?
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再也抱不到妈妈了呢。
好疼,好疼啊。
久作不是怪物,久作是一个乖小?孩。
不是怪物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的隔间床上,梦野久作猛地睁开了眼睛,异瞳中满是惊魂未定。
“醒了?”床边,银发首领阖上手中的书,将书往衣襟里一塞,贴着里衣妥帖地放好,然后?抓起手边的毛巾就扔向梦野久作,“擦擦脸。”
梦野久作这才注意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
“娃娃……”抓着毛巾在脸上蹭了两下,梦野久作低头?看向手臂上留下的淡粉色疤痕,小?声地道:“久作的娃娃。”
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
他被人塞进车子里,开到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后?,他被勒令下车。
站在车流中央的他很害怕。
急刹车的声音响起。
他被撞到了。
很疼。
但开车的大?人却?很生气,他大?声抱怨着梦野久作不知从哪里突然走出?来?,抓向他受伤小?腿的动作不像是查看伤情,反而像是在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