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假的,自然--也就成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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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家仆在孟卓林塌前轻声唤着,“二少爷说了,三日之内,二少爷就到了,他让你好好养病,否则就不会见?你……”他看着塌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孟卓林,话语说到一半,终于忍不住哽咽,“小少爷,你听见了么?二少爷说要?见?你了……你倒是醒醒啊……二少爷说要?见?你了……”
家仆呜咽着说,推了推孟卓林,却还是唤不醒他,周围站着的,皆忍不住恻然。
“林儿怎地命这么苦,”南宫玉英低声道,“我孟家究竟造的什么孽,为什么峰儿走了,老天你竟连林儿也不放过?”说着,这南宫女侠便是再刚烈的女子,也禁不住怔怔落泪。
孟页瞻脸色阴沉,瞪了卧榻上?的孟卓林半晌,一甩长袖,重重坐在椅子上?,“倒不知谁造的孽,现在后悔,能有何用?”他端起茶杯,想喝一口,但向?来沉稳,可持千斤而不费力的手,此刻却连这茶杯也端不稳,杯口几次对不上?嘴唇,孟页瞻怒气上?涌,将茶杯甩在地上,茶水流了一地,茶杯也摔了个粉碎,“谁泡的茶?怎么是冷的?这样的茶也敢端上?来,好大的胆子!”说着,一掌对着案桌重重拍落。
众人噤若寒蝉,便是那伏在孟卓林塌旁的家仆,此刻也不敢做声。
南宫玉英听了,不怒反笑,“好好好,你莫非是说我造的孽不是?我就知道,你定是还想着瑶荷那个小贱人,当年我那毒真?是下得对极了,那贱人死得好,死得好……”南宫玉英得意地大笑起来,全失了一家主母之态。
屋中众人,却觉这温暖室内,一阵森冷之气。
南宫玉英得意没有多久,颊上?便遭了一巴掌,几乎把南宫玉英打得头昏眼花,她退后一步,定了定神,方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人,正是孟页瞻,此刻他脸上绷得死紧,脸色阴沉地可怕,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他身形高大,几乎遮挡了在他背后的全部阳光,阴影沉沉地向南宫玉英罩下来。
南宫玉英咬紧了牙,这一瞬,她忽然觉得,这个结发了几十年的枕边人,此刻似乎成了另外一个人。
“怎么?你倒是打呀?”尽管有?些畏惧,她仍是昂然抬起头,“当年你娶了我,便是冲着南宫世家的势力,如今你仍得承认,你仍然依然倚仗南宫家的势力。”她眼睛死死盯着孟页瞻抬起的手,“方才那巴掌,我姑且原谅了你,但这次,我南宫玉英保证,你这一掌只要碰到我半根汗毛,你孟页瞻自此以后,就再也不用妄想得到南宫家的一分一毫!”
孟页瞻盯着她的脸,这些年,他敬她,但也恨着她,他知道当年就是南宫玉英下毒害了自己的爱人,却因自己尚需南宫世家的势力,因?此听之任之,咬紧牙关忍痛不去报复。几十年来,二人说是相敬如宾,倒不如说是貌合神离,更为贴切。
然孟页瞻也知,当年他便放任她对孟踏青之母下毒,放任她禁孟踏青学武,即便后来,自己撑着自己那点微薄的良心,将孟踏青送到青城派去,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当年放任,今朝再行诘问,有?何资格?
孟页瞻放下手,喃喃道:“造孽的不是你,造孽的是我,是我……是……我……”他看着缠卧病榻的孟卓林,想起死去的孟卓峰,和在外功成名就,却形同陌路的孟踏青。他弯下身,颓然坐在椅子上?。
这一代大侠,终于忍不住痛悔,幡然落泪。
良久,一个家仆方才轻声怯怯道:“老爷,夫人,小少爷还在睡……”
孟页瞻二人如梦初醒,南宫玉英赶紧拭去眼角泪痕,轻声却不容置疑道:“今日之事,谁也不准向?外吐露半句,若被我听到任何闲言闲语……”她虽未言尽,但话语中的阴狠,却让众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众人纷纷忙不迭点头,南宫玉英这才满意一笑。
却听门哗啦地打开?,一人冲进来,气喘吁吁道:“老……老爷……夫人……”
南宫玉英皱眉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那人抚着胸口喘匀了气,一手指着外面,惊慌道:“外……外面……二少爷……二少爷他来了!”
南宫玉英脸色一变,向?孟页瞻看过去,孟页瞻也禁不住立刻站起身,看了看南宫玉英,又看了看病榻上的孟卓林,“快请。”
孟页瞻浑然不察,自己所吐出的两个字,如同叹息。
明明自家人,为何要?如向?外人一般,说这一个“请”字?
如此生疏。
作者有话要说:谁敢说我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