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前辈,你?在做什么?”孟尝扬声道,他内力深厚,声音远远地送出去。
朴游左却并不应答,仍继续用力地敲着。孟尝看了看众人,几人皆点了点头,便如浮光掠影一般飞奔而去,落到那人身旁。
却见那正是此处通道的尽头,一块巨大的石门,挡在众人面前。而一人站在石头中央,一掌一掌接连不断地击打着它,每一次击打,都引起通道中的一阵晃动,那巨石却完好无损,似乎一丝裂痕也无。
那击石之人头发散乱,脸上一片污浊,身体衣物撕扯成一条一条,手掌坚持不断地击在石上,血顺着手指,一点一点地淌了下来。这般狼狈不堪,哪还有一丝一毫一代宗师的样子?
孟尝搭上朴游肩膀,“朴前辈,这巨石应有些机关,若依你?如此这般,根本是打不开的……”话未说完,朴游左一掌便拍过来,带起一阵掌风。
孟尝吓了一跳,连忙向后一跃,躲过他掌风,又飘飘然落了下来。
朴游左“咦”了一声,“小娃儿好轻功,再?接我一掌!”说着,踏上一步,又一掌当胸袭来。孟尝苦笑一声,猛地大喝一声,“前辈!”
这却是狮子吼了,倒震得众人气血翻腾,耳中嗡嗡作响。朴游左被这一声喝得一怔,脸上现出茫然的神色,孟尝便道:“朴前辈,孟某见前辈定要开此门,不知此门是否为这通道的出口?”
朴游左怔愣着,并不答话。
孟尝见他这副模样,便耐着性子对众人道:“在下并不精通机关之术,这门可有开启之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微微摇了摇头,孟尝目光一一扫过去,最后落在宁飞远身上,“莫非宁大侠,也不知这机关有何出奇之处?”
宁飞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孟尝眯起眼睛。“当真?”
宁飞远只是含笑。
孟尝盯着他半晌,忽然一摆手,“罢了,既然如此,也不过是废些力气,请各位微微站开一些。”
宁飞远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众人看孟尝神色镇定,似乎胸有成竹,便皆后退了一步。惟朴游左毫无动作,呆愣地站在那里。
孟尝唤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反应,不由皱了皱眉,倏地一掌向他当胸拍来,朴游左见袭,便也回击。却不想孟尝只是虚招,猛地抓向朴游左伸出的手臂,五指如钳,牢牢地扣住,朴游左微微一慌,便觉一股绵力将?他甩了出去。
“和尚接好!”孟尝大喝一声,猛一撒手,朴游左便整个身体向后飞去,直直飞向悟相。悟相连忙伸手接住他,不想劲力其大,饶是少林武艺下盘扎实,也不由蹬蹬向后退了两步,连呼“阿弥陀佛”。
众人已站得远了,孟尝居于中央,巨石之前,他看了看那巨石,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观察了半晌,才微微弯下腰,双指伸到巨石下,与地面连接的缝隙之中。
孟尝猛地一喝,“起!”
众人只听得一震轰隆轰隆地轰鸣声。
那巨石一点一点地,被抬了起来,越来越高,里面的情状也越发清楚开阔。震动之声,不绝于耳。
这巨石,一眼所见,便知不下千百斤,却见他举重若轻,仿佛手中根本毫无重量,只是一用力,那巨石便被抬了上去。
这孟尝好强的臂力!
此时众人才恍然而觉,整个武林,惟此一人,可称天下第一。
秋笛怔怔地看着,这等功力,只怕他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达到。孟尝那年,遭他背叛,却只是微微一笑?,飘然而走。枉秋笛自以为是他的对手,却不想,以他之能,又怎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吴敏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枉他自以为是他的兄弟,既有这般武艺,却从未告知。孟尝想当只作一个镖师,就以为其他人也只想做一个小小的镖师么?起码他吴敏,不想!一时之间,痛恨像虫子一样,狠狠地啮噬着他的心。
宁飞远微微一笑?,舌头禁不住舔了舔干涸的下唇,忽然想到那墙壁之上,张狂的八个大字。江湖一统?宁飞远暗暗嗤笑,只怕这天下第一,你?“拜月教”,是永远不能得了。
悟相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倒不知这少林高僧在善哉些什么。
惟朴游左一脸怔愣,鬼面面无表情,似皆漠不关心。
门缓缓打开了。
凌霄站在那里,锦衣绸缎,倒也有些雍容华贵之态,含笑站在那大厅红地毯的不远之处,静静而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