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山坼看了看吴敏和任月莲,缓缓道:“因为今早,月莲在这里见到了吴敏来找你,而吴敏其实并没有出现在此地,因此我们怀疑那个吴敏,是假的。”
孟尝怔住,睡意顿时去了一大半,“吴敏来见我?月莲你也来找过我?”他抓了抓头,“我怎么不知道?”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怔愣,“你不知道?”
孟尝点头,“孟尝可是一头扎到床上,可是在方才总镖头敲了门之后,孟尝才醒。”
吴敏脱口道:“那我刚才也有敲你的门,你也没醒么?”
孟尝露出困惑的表情,“睡得死沉,哪里听得到敲门声?”
众人疑惑地看向吴敏和任月莲,任月莲惊道:“可是月莲有给孟大哥端水洗过脸的,孟大哥你可莫要诓我们才好。”
孟尝指了指眼睛,“你看,眼屎还有好大一颗,哪有洗过脸的?小姐只怕是做梦里见到的吧?孟尝可是真没洗过脸的。”
任月莲一介女流,怎会好意思去看孟尝的眼睛有没有什么眼屎?何况任山坼也不会让他去看,此刻一听,不由跺了跺脚,懊恼不已。
众人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其中一些人甚至心说任月莲一介大小姐,竟会做梦梦到给孟尝洗脸。看来早已心怀芳心,以为自己嫁给了孟尝吧?
任山坼暗自摇头叹息,虽说女大不中留,但如此之事,被外人知道,也不禁老脸一红。
任山坼转头对盛日拱拱手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倒叫阁下看了笑话。”
盛日哈哈一笑,“无碍无碍,令千金温婉可爱,孟少侠俊朗硬挺,。”说着,对任月莲咧嘴笑了一下。
任月莲只作转头不理。
任山坼对孟尝道:“这位是‘擎天斧’盛日。”
孟尝对盛日拱拱手,“久仰久仰。”
“这一次镖,乃是送这个东西,”任山坼拿出一直放置在怀里的白玉雕龙,“你和吴敏带人去吧,记住,务必要安全送到。”
孟尝一咧嘴,“孟尝办事,总镖头有何不放心之处么?”说着,一伸手便要接过来。
却被另一只手挡住了。
孟尝一抬眼,便乐了,“这位盛兄,可是还有甚要说的话?”
盛日看着他,也笑,“不敢不敢,只是此物贵重无比,只怕孟兄未洗过的手碰到,会有些……”他打了个哈哈,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孟尝听着,这才一拍手,“阁下说的是,那吴敏你收着罢,咱们近日里便启程。”说着,一抬脚,便要转身进屋里去。
回头刚要关门,孟尝便见到任山坼一个踏步,也跟着走进屋来,他眼睛瞟屋内一团乱,也只是皱了皱眉,但并不说甚,只是轻声道:“那刀,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孟尝看了看他,咧嘴露出白亮亮的牙齿来,“总镖头放心,绝对在安全之处,孟尝可以保证。”
“孟尝,任某向来信你,只是……”他顿了顿,轻声道,“凌无心今早,到底有没有来过?”
“凌无心就算来过,刀也仍在,他来没来过,也无甚区别不是?而且……”孟尝本来还漫不经心的表情微微动了动,露出几分认真,“他也不会再出现在镖局里了。”
“为何?”
孟尝笑而不答。
因自己接新镖之后,势必也要离开镖局,到时凌无心必会跟过来。
但此类话,也不必说得太多太过,是不是?
***
盛日站在一旁,看了看将白玉雕龙收在怀里的吴敏,又看了看一直盯着孟尝住处望眼欲穿的任月莲,忽然笑了笑,对吴敏道:“这孟尝,似乎有点意思。”
吴敏并不抬头,只是淡淡道:“还算可以。”
盛日又看了看任月莲。
江南江北一带,本就盛产美女,而任月莲更是个中翘楚,美目萦水,唇若涂脂,就是不施些胭脂弄些妆容,素颜对人,也是亮丽无方,红衣似火,映得脸颊更是白里透红,十分艳丽。任月莲的美貌,在江湖盛传的美女排名中,颇为靠前。
又想了想孟尝,一头乱发,一脸乱须,当真不修边幅,行为上虽不见如何,相貌却是显得大了些。
也许是武功高强?
但既然并不在江湖闯荡,而是只做了镖师,证明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登不上什么大雅的台面。
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相貌俊朗,武功又高的少侠,尤其是武林世家的子弟,一般都是相貌好,武功好,家室又好,以任月莲的容貌,找上这样的丈夫,既非不能,对“正威镖局”说来,更是大大有利。
真不知道“青山澈水”任山坼的这位掌上明珠,究竟是因着什么看上了他。
就算是自己,只怕比那孟尝,也好上一些罢。
盛日又看了看任月莲,不禁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