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总在刚醒过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根本无法思考。
彼时不知道是那一天的清晨,他从卧室的床上醒过来,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床头的手表,早上八点半,有点晚,到公司要九点。
他从床上挣扎着起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忍着头痛走了两步,隐约觉得身体也不大舒服,浑身的肌肉就十分僵硬,就像是躺了很多天似得,他走快了些,想走到洗手间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洗手间有点阴凉,殷野望一进来,正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
他的脸色有点憔悴,眼里都是血丝,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眼睛亮的出奇,而且家里的镜子低了一点,他以往站在洗手台前时是胯骨碰着洗手台的,现在变成大腿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得赶紧到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想着,殷野望回头去冲澡,但是在转头的瞬间,他看到自己身后有一条淡黄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殷野望猛地回身,死死的盯着镜子,一寸一寸的挪过身体来。
镜子里,高大的男人侧过身,怔怔的盯着他身后多出来的那条...尾巴?
见到尾巴的那一刻,他昏胀的头脑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把他脑子里那些固有的思维都冲散了,前几日的记忆如同雨后竹笋一样冒出来,瞬间撕裂了殷野望的世界观。
医院、张泽川、老猫、沈橘橘。
其实他在医院的那一段时间,脑子并不是很清楚,大概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天塌下来了他也没什么感觉了,沈橘橘一通话说完,他压根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波动。
人在死之前是真的能感受到死亡的,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唯一的念头就是让沈橘橘不要再来掺和了,免得被他连累。
但现在看来,沈橘橘是没听他的,依旧用张泽川的命把他救活了。
但是,他的尾巴是怎么来的呢?
难道是什么变异吗?
殷野望拧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都不敢伸手往后摸,这种“变种”了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奇妙,哪怕殷野望心理素质奇高,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了。
这感觉就像是他活了快三十年,突然从一棵白菜变成一头猪了,但除了茫然之外,还有点意料之外的刺激。
殷野望戳了一下他的尾巴。
那感觉就好像是他戳了一下自己的手似得,一时间让殷野望觉得新奇无比。
就好像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冲他敞开了大门,他对那个未知的世界开始产生了奇妙的兴趣。
就在殷总摆弄着他的小尾巴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大概是有人踩着楼梯上来,这要是搁以前殷野望一定听不到,但现在他听觉敏锐,不仅听到了动静,还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还有其他人?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台阶上传来,沈橘橘脚步很快,直奔着门口而去,反倒是他身后的蒋雀冷着脸跟着,磨磨唧唧的,一脸的不情愿。
“快点。”沈橘橘催他:“来时候答应好好的,到了地方就要翻脸了你?”
蒋雀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平时蒋雀这模样也挺唬人的,总显得冷冰冰的,但是接触久了就知道了,他只是单纯天生一副厌世脸而已,关键时刻绝不会抛下朋友不管的。
只是临进门前,蒋雀又一次重复:“这一次,我绝对不帮你摁着殷野望那个了,他再疯起来我扭头就走。”
“知道知道。”沈橘橘敷衍道:“这次就喂他吃个药。”
说话间,俩人推开了门,一眼就瞧见殷野望躺在床上。
蒋雀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发情。”
沈橘橘有点脸红,哼了一声,自己走过去了。
蒋雀压根都不过去,就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着。
彼时殷野望正躺在床上,毫无动静,安静的像是一个无害的小绵羊一样,但蒋雀依旧记得三天前他回来时见到的那一幕。
那时他日常出去吃饭消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殷野望和沈橘橘俩人在地上翻来滚去,你咬我我咬你,那场面激烈的让鸟都害臊,蒋雀还以为他们大难不死天雷地火呢,本来都想扭头就走的,结果被沈橘橘的给叫住了,这才知道,殷野望这是发情了。
妖怪们虽然已经成精了,但还是有保留动物的习性的,比如发情,发情的妖怪一般都出于一种比较狂躁的姿态,很容易伤人,而且殷野望这半路当妖的来的更邪乎,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啃。
自然界里有很多动物为了□□、繁衍,几乎都可以搭上性命,比如螳螂、黑寡妇蜘蛛一类的,这些动物就算成了精都有可能发生“吞食”事件。
相比之下,猫猫狗狗的发情就温和了许多,最起码不会吃人,但是到了一定时间一定会发情,发情后就需要□□。
大部分妖怪在发情期都能控制住自己,只要找一个伴侣平安度过就行。
但是蒋雀实在没想到,殷野望,堂堂殷总,在成为一个不伦不类的半妖的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发情。
这得饥渴成什么样儿啊?
这要是平时,蒋雀也就不管了,但偏偏那时候沈橘橘满身是伤,动弹一下都很难了,哪儿还有力气搞这个,没办法,蒋雀只能把殷野望先摁住。
摁虽然能把殷野望摁住,但治标不治本,殷野望一直在挣扎,而且殷野望是没有理智的,全凭发□□.望支配的,根本不管不顾,摁住他也没办法,他迟早还是要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