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心中感激谢齐光费心为西西办这样隆重的百日酒,晚上回到家,特意对他道谢。
她失忆时,胡搅蛮缠蛮不讲理,谢齐光恨得咬牙切齿,不止一次期盼过她早日恢复记忆。
但是,当她恢复记忆以后,表现地知进退懂礼仪时,谢齐光却发现,他好像并不喜欢她这样。
她客气守礼的同时,也与他拉开了距离。
“西西也是我的女儿,你不应该对我说谢字。”他面色冷淡,声音没什么温度。
梁玉有些无措,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好的就生气了。
“我让你感到压力了吗?”谢齐光问。
恢复记忆以后,她在他跟前表现局促的时候越来越多。
“你失忆的时候挺好的。”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他眼神怀念,嘴角轻轻翘翘起,让人由不得多想。
有淡淡酒气传来,梁玉猜想他是醉了。
“你要喝蜂蜜水吗?”
“我去给你倒一杯吧。”梁玉说着,就要往外走。是关心他,也是借故掩饰自己的心乱。
谢齐光拉住了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他低下头,眼睛紧紧看着她,距离近到梁玉可以从他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一只胳膊被他抓着,她被笼在他的身影下,有种被他禁锢的感觉。
“什……什么话?”
梁玉心情紧张,说话忍不住结巴。
她莹白如玉的耳垂开始发红,谢齐光看着出神,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
梁玉:“?!!?”
她眼睛瞪大,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眼睛里全是不明状况的震惊和困惑。
谢齐光被她的紧张和羞涩取悦了,不再纠结她越来越客气的事。
他笑出了声,抬手揉乱了她的发顶,“晚安。”
说完,他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进屋去了。
梁玉站在原地震惊失色,盯着他的房门不住地想:她刚才是被……撩了?
是被撩了,对吧?!
转天就是腊月初一,梁玉最近教明安那首“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的歌谣。
明安对腊八粥是个什么样子好奇地很,馋了好几天,梁玉和蒋从英干脆准备提前就做给他解馋。
一大清早,梁玉就按照蒋从英的指示,在厨房的柜子里翻找各种杂豆。
橱柜有些高,梁玉偷懒没有搬凳子,一跳一跳地去够高处的红豆。
眼看红豆没有够着,旁边的豆油罐子却被她不小心拨倒,她不由发出惊呼。
正慌乱时,就看见身后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把那个豆油罐子拿了下来。
“是要拿这个吗?”谢齐光问。
他一只胳膊还在帮梁玉扶着柜门,从姿势上看,就好像她被他圈在了怀里。
距离如此之近,梁玉甚至都能感觉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她身体发僵,耳垂又开始变红。
谢齐光不动声色地稍微往旁边靠了靠。
他听到她的惊叫,便过来抢救那个豆油罐子,自然地就贴到了她的身后,并不是故意靠她这么近的。
“还要拿什么吗?”谢齐光又问。
梁玉心中觉得自己没出息,努力平静地指一指柜子靠里的红豆。
“豆油罐子放回去吧,我其实是想拿红豆。”
谢齐光一伸手,就轻松地把柜子最里面的红豆拿了出来。
“这个罐子放高处危险,还是重新找个地方放吧。”
梁玉点头,开始找能放它的地方。
明安这个小豆丁最近老是往厨房跑,她和蒋从英防他防的紧,一般容易摔碎的瓶瓶罐罐,还有面粉、油盐酱醋这一类害怕他祸祸的,都不敢往低处放。
梁玉看一圈儿,觉得豆油罐子可以放到右手边的多宝阁上,那里高低适中,也方便蒋从英取油做饭。
但是在这之前,需要把已经占了那个地方的药酒坛子搬下来。
“把那个搬下来吧,跟你收藏的……”
梁玉边说,边转头面向谢齐光,因为身高的关系,她习惯了仰头对他。
恰这时,谢齐光不知道在干什么,也正好低下头来。
两个相距很近的人,一个仰头,一个低头,阴差阳错地,嘴唇居然恰好就碰到了一起。
“跟你收藏的……”那些酒放到一起。
还没说完的话被封住了出口,鼻端闻到了清冽的剃须水气息,因为太过意外,嘴唇上的触觉其实是迟钝麻木的,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她的心跳仍然乱了节奏。
梁玉眼睛瞪大,身体维持原样不敢动,大脑宣布了宕机。
谢齐光的神色也显得很意外,他直起身,微微皱眉,神情似乎有些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