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园长又不傻,一听我会唱歌会跳舞还会画画,而且我长得好看素质又高,还不骂脏话,理所当然地就会想,那我不得比张美意更招小孩儿喜欢啊,把孩子交我手里,家长不也得更放心?”
张美意就是跟梁玉对骂的本土小脏辫儿。
“他这么一想,肯定立马就决定收下我!”
饭桌上,梁玉眉飞色舞,把自己的“求职经历”讲得妙趣横生。
虽然还是那个壳子,但是她神采飞扬,一张完全露在外面的小脸阳光明媚,蒋从英现在看这副壳子,已经越来越难以跟何小芬联想到一起。
她微笑着静静看梁玉眉飞色舞的小模样,等她讲完了,故意在旁边打击她,“你岂止只会那些啊,你还特会气人!”
“生生把别人给气哭了,你也是很有本事!”
梁玉非但不愧疚,还有些以此为荣,“她心眼儿不好,她活该!”
关于张美意的这一点,蒋从英也认同。她真正上心的是梁玉这份工作,怎么得来的这么容易?
此时是1993年,在这个年代,幼儿园老师在人们眼里算不上正经老师,她们在家长眼里就约等于是个“看孩子的”。
但是,因为工作清闲,幼师仍然是个比较抢手的工作,一般都是家里有关系的才能把人塞进幼儿园里当老师。
梁玉虽然讲得有鼻子有眼,说自己明天就上班,蒋从英一边为她出个门就捞了着工作惊喜,一边又有些不敢置信。
“内部的关系还用不完,人家会从外招人?”
梁玉解释:“我就是个临时工,有个女老师生孩子去了,坐完月子才回来。”
蒋从英一腔热情立刻就消了下去,“还不知道干不干得了一个月,一个临时工你也这么高兴!”
梁玉嘿嘿笑,“管它能干几天呢,能气到张美意我就是赚到了!”
“您没看见园长说同意招我当老师时张美意那张脸,红涨地跟猪肝似的,心里肯定气死了。”
蒋从英无话可说了,站起来戳一下她的额头,骂她:“你就淘吧!”
骂完,她就去一楼客厅看电视了。
梁玉继续傻笑,一边扒饭一边对蒋从英喊:“妈,今天我给你洗碗啊!”
“你不洗谁洗?!”蒋从英没好气。
她不洗,还真就没人洗了。
想梁玉刚穿来那会儿,家里家外的家务老太太都是一把抓,她想帮忙都插不进手。
现在,她要是不洗,那几个碗就得在水槽里从中午泡到晚上,她还会挨老太太一顿臭骂。
唉,梁玉假装叹气。以前只能在网上看别人讲回家一天和回家一周的待遇区别,现在,她就亲身体会上了!
明安有点被梁玉和张美意吵架吓到,去幼儿园的积极性变小很多。
梁玉去幼儿园上班,可以光明正大坐到教室里做游戏了,他反而有点犹豫要不要跟着去。
怎么能不去呢?!
“第一天欸,这么重要的日子,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是我第一份工作开始的纪念日。”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不去,那你岂不是很不给我面子!”梁玉装作失落。
像“纪念日”还有“不给面子”这种话,明安其实听不懂。但是他看出他不去,梁玉有点不开心了。
明安稍稍犹豫就去屋里把自己的小书包背了出来,然后乖巧地把小胖手塞到梁玉手中,身体紧紧挨着梁玉抬头看她,虽然没说话,但是那股身心信任的依赖劲儿任谁都看得出来。
梁玉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就被这个小东西击得酸软,“哎哟,不得了了。”
她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心脏,“我这里被明安小朋友击中了呢!”
明安懵懂,蒋从英被她这种每天都不停的“活宝”举动弄得好气又好笑,拿着毛巾赶她:“赶紧走吧你!”
虽然早晨走时还犹犹豫豫心情不明朗,但是下午放学回来时,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唱儿歌的明安,已经在期待第二天再去幼儿园了。
“明天周六放假哦。”
整个冲平县,大概只有梁玉在的幼儿园实行的是一周五天工作制,其他她了解到的职业多是一周工作六天的。
明安听后,顿时很失落。他小脑袋瓜倒是转得快,不一会儿就讨好地对梁玉要求:“那明天,明天在家里上课,行么?”
当然不行。从严格实行一周五天工作制的时代穿来的梁玉,还决定明天补觉呢!
“就上吧,上吧!”明安歪缠。
梁玉继续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