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回倒在柔软的沙发里，这次身边仍然有酒，可却没了美人。房间的小霓灯孜孜不倦转着，姜回仰头让脸陷在一片黑暗里。
敲门而入的下属毕恭毕敬站着。
片刻后，姜回才抬手弹了一下酒杯，他似乎有点疲倦，“说吧，什么事。”
路停微微弯腰，犹豫措辞后，直说道：“这次李烬负责调查的那个厉魂，有点不对劲，我怀疑，有那个人的参与。”
姜回：“那个人？”
路停的腰更弯了一些，“对。”
姜回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后他的目光又聚焦在酒杯的边沿，他说：“路停啊，你说李烬那么好看，你老为难他干什么？”
路停：“啊？”
他被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问住。
姜回嗤笑了一声，“啊什么啊。”
路停正是多次和李烬通话的同事，他任职于十四层，要说有什么为难李烬的地方，那也就是平时捕魂流程对李烬看得严一点了，毕竟那位越权也不是一次半次了。
可这不是正常的工作内容吗？
路停解释道：“厉魂行踪行为很难猜错，若不小心一定会办错事……”
姜回声音沉沉的，“你别忘了他也是厉魂。”他敲了一下酒杯，“十五楼什么牛鬼蛇神没有，圈不住的。”
招安的草寇身上依然流着的是放荡不羁的血，同类更了解自己的同类。
路停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自入职起就是姜回的心腹，就算人们说遍姜回耽溺美色不学无术，他对姜回的命令也会绝对服从。这是他对姜回给予的信任的回报。
他刚才多嘴了。
路停开门，外面刺耳的重金属音乐传了进来，姜回叫住了他，“那个人的事多留意一点。”
路停听出了姜回的倦意，他应声“好”后慢慢地把门合上。重重的推拉门将姜回与外面这灯红酒绿完全隔开。
……
李烬如愿见到了杨菲洺。
这是他第一次见杨菲洺，觉得很意外，也许是因为有闫玥在一旁做对比，杨菲洺显得温婉多了。
杨菲洺穿着一身修身长裙，纤长的手指抚着一只猫咪的亡魂，将它的文件过签。
她说道：“二层只有我一个人，除了飞飞偶尔帮忙，我几乎每天都是连轴转。你们要找的那个猫咪如果死了不久，幸运的话，应该可以见到。”
动物的死亡数量虽然远远超出人类，可它们处理起来却要更加容易。因为动物不用读档，他们没有复杂的一生需要审核，只要判定有没有伤过人，就够了。
杨菲洺带他们来到了亡魂排队处，这里也像一层大厅熙熙攘攘，但都是种类风格迥异的动物。
杨菲洺提高声调说了句“安静”，嚷作一团的小动物们就都悄悄安静下来，连队末那只美洲豹都温顺地俯下了身子。
李烬忽然觉得杨菲洺像带着一堆小孩的幼儿园老师。
杨菲洺抬手，示意李烬可以问了。
李烬和这些动物保持着距离，他问道：“康泰小区的猫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