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楼一伸胳膊,就能拍到怀酒的脑袋。
他眯了眯眼,在对方的头发上不轻不重地搓了一顿,“你整理笔记的方法都和我一模一样,这还不够让我操心?”
“……什么一模一样。”
怀酒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猛地拍掉他的手,瞬间炸了,“你怎么偷翻我书包?!”
“什么叫偷翻?你书包拉链掉下来,笔记本掉在地上,我帮你塞回去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
顾应楼凉凉地问,“要是说‘偷’这个字,也是你先吧。”
“写个大纲就叫偷?”
怀酒气冲冲地说,“拜托,小学三年级的小孩子都会打大纲好吗?思维导图了解一下?要按你的说法,我还说你是偷的呢,仗着记忆好把人家的目录换了个写法,你这才叫偷!”
顾应楼:“……”
“请你距离我至少一米远。”
刚才在图书馆前遇到他的那点小惊喜全被冲得一干二净,怀酒冷着脸,把书包重新背上,警告道,“咱俩有婚约也不能代表我不能告你婚内强.奸。你要是再动手动脚,我就报警了。”
顾应楼:“……”
他站在原地,眼看着怀酒跟小学生似的背着双肩包走出十几米远,突然轻轻一哂。
开了个玩笑逗逗他,怎么就炸了。
……真是个小炮仗。
·
因为书包被弄脏,得让张姨拿去洗。
怀酒翻箱倒柜,重新换了个黑色的单肩包,看上去简约大方,上面还有一个牌子的标,写着Hermès。
怀酒不太关注时尚和品牌,对这个牌子一无所知,只是觉得挎得挺好看,还挺能装的,就背在了身上。
——午饭他都没在家吃,被顾应楼那个老王八气到了。
下午到教室时,班里没什么人。
怀酒记得那几个小女生经常坐在讲台正中央靠后的位置,于是他把徐瑶瑶的书放在第五排,还留了个便签,注明这是她的书。
他松了口气,看时间还早,就去上了个厕所。
回来的时候还差一分钟打铃,今天是两个班合上一节课,教室里人都快坐满了。
怀酒看了一眼,徐瑶瑶还是坐在她们固定的位置。
那应该是拿到书了吧。
没想到徐瑶瑶左右看了看,见他坐回位置,咬了咬唇,还是跑了过来,小声地问他,“怀酒,我的书……你还没有还给我。”
“?”
怀酒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她的桌面,果然是空荡荡的。
他心中生出一点不妙的预感,微微皱眉,“上课前我回来过一趟,那会儿教室还没人。我就把书放在你的书桌上了,还贴了个黄色的便利贴。你没看见吗?”
“没有。”
徐瑶瑶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又仔细想了想,焦急地再次摇头,“真的没有,我过来的时候还没几个人,那时候桌面就是空的。我以为是你没来……”
她话音未落,戴着眼镜的女老师就夹着书本走了进来,她教学十余年,很是看不惯三流大学里一些学生的懒散作风。
她顶了顶眼镜,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马上就上课了,有些同学不要聊天了,赶紧坐回自己位子上去。”
眼下教室里大家都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徐瑶瑶一个人站在走道口。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徐瑶瑶急得都快哭了。
她是好学生,很多老师也知道,课堂不活跃的时候,任课教师就会点她起来回答问题。
可是要是没有书……
“你先拿我的书去看吧。”
怀酒把自己的笔记和书本都递给了她,歉意地说,“抱歉,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的书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
徐瑶瑶抿了抿唇,此时上课铃刺耳地响起,她也来不及和怀酒多说什么,匆匆忙忙拿着书就跑了回去。
怀酒桌面上空荡荡的,不过好在张鹏离他不远,关键时刻还是很讲义气的,偷偷钻书桌下面绕了过来,把自己的书递给了他。两人合看,正好方便说悄悄话。
“怀哥,你和徐瑶瑶怎么回事啊?”
他一脸纳闷,悄声问。
怀酒瞥了一眼老师,没注意到他们,但是为了保险,他还是用铅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了浅浅的两行字,把事情的原委和张鹏讲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了遥遥的书?”
张鹏很是气愤,敢动他女神的东西,四舍五入就是有人在挑衅他,“哪个逼这么不开眼?”
他声音大了点,很快就吸引了报关老师警告的目光。
“……”
怀酒抹了把脸,重重地在本子上写下几个字,“你小声点!”
“好好好。”
张鹏声音压得只剩气音,他也拿了只笔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就是歪歪扭扭的,和怀酒工整的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偷她的书干什么?那书又不值几个钱。”
怀酒轻轻地拿笔尖戳薄薄的纸张,陷入了深思。
这也是他思考的问题。
他明明留了纸条,还是有人把书拿走,那到底是在针对徐瑶瑶、还是在针对自己?
“怀哥、怀哥!”
张鹏低声叫了两遍,看他还是没反应,赶紧用胳膊顶了他一下。
“怎么了?”
怀酒猛地回过神,看他垂着脑袋不说话,忽然预感到了什么。再一抬头,老师捏着一只粉笔,站在他俩课桌面前,树脂玻璃镜片折射出一道精明的光。
她皱着眉,打量着眼前不停闹出小动作的两人,冷声问道,“你们俩,是谁没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