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脸色变了。
难怪他会觉得那些胶囊上的诅咒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像丝绸包裹的刀剑终于露出锋芒,亦或是某种善于伪装的猛兽露出獠牙,他周身一瞬间露出的那股夹杂着震惊与恍然大悟的杀气让佐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五条悟没料到佐助会做出这种动作,抬眼看了看黑发少?年,起身走到他面前,试探地去搭少年还有?些?紧绷的肩膀,“都和我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么警惕吗?”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他是真的有?点委屈。
甚至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挫败感。
而且还不是那种小孩子丢了玩具的委屈,而是另一种仿佛严重得多、也?陌生得多的情绪。
佐助勉强让自己停在了原地。那股久违的杀气仿佛激活了他的身体,把他带回了忍者世?界的氛围中,一时半会儿无法放下警惕。
十几年忍者的习惯难以改变,更不要?说五条悟周身那股紧绷的氛围还没有完全消散,整个人还显得有?些?危险。
他按住五条悟的手腕,确认对方没有?挣扎的意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五条悟几乎称得上温顺地站在对面,在佐助放松下来地同时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眨眨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戒备心这么强会让人伤心的。”他撇撇嘴抱怨了一句,任由佐助钳着自己的手腕,又坐回沙发上。
“所以我没有直接拿刀指着你,”佐助轻描淡写地说,黑眼睛机敏的在五条悟脸上一掠而过,移回了桌面上。
忍者从小就被训练着对杀气做出反应、利用杀气制造优势。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隐蔽,他们一般都会收敛气息,分散埋伏,杀气对他们来说几乎就等于进攻信号,而且就算是一个小队的同伴,相互之间也会有?基本的警惕——特别是战争时期。
如果两个忍者组成了家庭,一般总会有?一人逐渐脱离前线,否则根本没办法安稳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五条悟显然并没有刻意控制自己,又和佐助离得很近,相比而言,佐助的反应已经很轻微了——他甚至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根本没有?撤到安全距离。
“星浆体?是怎么回事?”他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白色短发的男人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样式简洁的顶灯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一瞬间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和你说过天元结界对吧,”但他很快就从中抽离出来,侧头对坐在沙发另一端、和他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的佐助说,“天元结界并不是一种术式,而是一个人,一个不会死的人。”
佐助挑起了眉毛。
“所以呢?”
“但是天元会老,”五条悟说,“星浆体?就是天元的容器,每五百年会同化一次。”
他注意到,佐助脸上露出了一种想到什么糟心事的表情。
“怎么?”五条悟轻笑了一下,凑到佐助面前,一下就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别告诉我忍者也?有?这种东西。”
佐助条件反射地绷紧了一下神经,然后又放松了下来,任由五条悟坐在旁边,长长的手臂自动搭上了他后背的沙发。
他扯了扯嘴角:“我和你说过吧,我那位老师,就试图让我当他的容器,他大概已经转生了五六次了。”
要?是大蛇丸在这里的话,肯定和那些研究起死回生的人很有?共同语言。
“……还是你那儿更糟糕一点,”五条悟摊了摊手,“不过现在你在这里,就不要?总想过去的事情了。”
佐助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听五条悟继续讲了下去。
天元结界可以说是日本咒术界的基础。
据五条悟所说,天元的本体位于东京和京都之间的地下,从两所高专都可以到达,但就连他也?很难找到具体的位置。知道对方位置情报的的,只有结下强力束缚的协会高层——每一代御三家和清水家的四名代表。
不过他们知道的也?只有找到天元的方法,而非每日都会变化的坐标。从协会卸任后,也?绝对无法透露出任何相关的情报。
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
还有?就是看守忌库的守卫——这些?人也都是各个家族专门培养的,从小与外界隔离,一辈子都难以走出地下的结界。
“清水信吾死了,但是那些人的计划是在他死之前开始的,他很有?可能也牵扯其中。”五条悟的指尖在膝盖上敲打着,“不死的吸引力?太大了,我只能肯定五条家没有牵扯进去,其他三家都很麻烦。”
“你确定自己完全控制了五条家吗?”佐助问。协会的代表不能是各家家主,而五条悟之前和那位大长老似乎不太对付,对方背着他做点小动作也?不是没可能的。
五条悟笑了笑,“大概吧。”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佐助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平静地收回视线,“反正是你自己去查。”
头发如霜般洁白的男人闭上眼,让睫毛盖住淡色的瞳仁,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