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看着病床上的人,对方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脸上又一次出现了那种带着点恍惚的神情,就好像透过他看到了什么其他人。
佐助愣愣地看着对方墨镜下的双眼。
那双眼睛……就像是……
不,还是不一样的,他收回了视线,突然失去了继续试探的心情。
从一开始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在不断提醒着自己回忆过去,但就算他和自己记忆里的人有多么相似,这里也终究是一个新的世界。
宇智波佐助已经主动选择斩断了与过去的羁绊。
他的梦想一度只存在于过去,现在他想要试着往前面看看。
“……不错的眼睛。”他轻声说,闭上眼把头侧向了一边。
五条悟有些惊讶地看着病床上的人,那个孩子……是流泪了吗?
他难得有些手足无措,自己不过是摘了个眼镜,之前还张牙舞爪的人突然就心灰意冷还流了眼泪。
我的六眼有这么强吗?
五条老师今天也在为自己的魅力感到疑惑呢。
——
“笃笃——”
“请进——”
宇智波佐助睁开了眼,正好看见推门进来的人。
“那个,打扰了,五条先生,”一个一脸苦相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纸袋。一抬头就对上佐助的视线,伊地知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个少年气势好强,在五条先生旁边也完全没有落下风!
“哦伊地知,泡芙买了吗?”五条悟快乐地从伊地知手里拿走了纸袋,拿出还带着些余温的泡芙条大大地咬了一口。
“啊,终于活过来了,对了,”他扭头把袋子递给佐助,“你要尝一个吗?这家的泡芙真的超——级好吃!”
佐助冲那个叫伊地知的男人点点头:“你好,宇智波佐助。”
“啊,您好,”对方慌慌张张地鞠了一躬,“我是咒高专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欸,我真是太伤心了,我问佐助君的名字可是问了半天,凭什么伊地知一来就告诉他了啊!”
“……这个,五条先生……”
一个两个看起来都不太像是能教书育人的样子。
五条悟锲而不舍地向佐助推销那家“绝顶美味”的泡芙(“我说了不吃”)时,伊地知带着医生又一次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位先生,病人还不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医生拿着病历阅读的时候,推着小推车进来的护士在一边揪着某个白毛老师絮絮叨叨地说明病人为什么不能吃这种糖分超标的食物。
“嗨嗨,我知道了。”五条悟举着手,笑眯眯地答应道。
佐助躺在床上,任由护士揭开纱布检查伤口愈合的情况,然后再敷上药品,重新包扎。
“五条君很坚强呢,”年轻的护士小姐满眼惋惜地看着佐助的手臂,“很多成年人都无法承受换药的痛苦,要求我们打止痛药,实在疼的话就告诉我,医生可以给你开一些缓解疼痛的药物。”
五条悟站在窗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明明已经痛得脸色发白、满头冷汗了,但就是强忍着一声不吭,还能在换药结束后对护士道谢,声音都不带抖一下的。
真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
佐助也没想到这个世界治疗会这么疼。很多药物沾上伤口的一瞬间带来的痛感远远超过医忍的草药,所谓的治疗也并不能像医疗忍术一样加速愈合或是立即减轻痛苦,只能靠自己慢慢恢复。
原本以他的身体素质,和鸣人的一战虽说伤势很重,但在床上躺个四五天怎么说都应该能下地行走了。
但是,他醒来之后,渐渐感受到自己的恢复速度似乎变慢了许多,体力也下降的厉害,只是和五条悟说了几句话就明显感到了疲惫,甚至是想自己坐起来也变得有些艰难。
“五条先生,你确定要给五条团扇君办理出院吗?”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五条悟的眼中满是不赞同的神色,“他的伤口愈合情况不是特别好,贸然出院的话很容易被感染。我建议还是继续留院观察几天。”
佐助头上蹦出几根青筋。
五条……团扇?
“啊啦,主要是这孩子不愿意在医院呆下去了,”五条悟一副为弟弟忧心的好哥哥形象,“醒过来就闹着想回家去,好在家里也有私人医生,简单的诊疗消毒还是没有问题的。”
“五条悟,你最好能够解释清楚。”伊地知跟医生离开之后,佐助瞪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后者正在专心致志地吃着第五个泡芙。
“我也是没办法呀,佐助君,”五条悟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指上的糖粉,语重心长地说,“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身上也没有什么证件,要不是我家里有点关系,你连医院都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