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片刻,就提起了手里的剑——幻境真的很奇妙,就像洛基惯用的幻术一样;现在我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柄真正的剑和一面真正的盾牌,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它们——一头冲进了地牢里。
我刚刚冲进地牢的大门,就愕然地在台阶上再度停了下来。
地牢里几乎所有的牢房都被人从外面暴力打破了那堵朝向走廊的落地玻璃窗,满地是碎屑和七横八竖的人的尸体——有一些异族人的,很显然是原来关押着的囚犯;也有一些是神域的士兵的,我甚至注意到他们中间有几个人的头盔被甩飞了,露出来的脸容极端诡异可怖,像是被人吸干了所有生命力和血液一样,脸上的皮肤就像苍老的树皮一样满是皱褶且干裂发黑,活像一具干尸。
我感到喉咙里一阵紧缩,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是单纯的犯人越狱和暴动吗?这是谁造成的?
我不否认自己脑海里有一瞬间闪过一个名字,但瞬即被我自己坚决地否定了。
不,不可能是他。如果他能,他早就会这样做了。
一个念头在我心底茫然地浮起来,我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不是因为他不能,而是因为他不会。只要神后弗丽嘉还在这里,他就不会让她失望。
他曾经在从自己的母亲那里拿到永恒之枪,暂代王位之后,告诉过我,弗丽嘉对他说,希望他令他的父亲骄傲。
他现在虽然不再会令他的母亲骄傲,但是他也决不会再令他的母亲失望——至少是暂时的,他不会这样做。没有一个能够让他突然发难的肇因,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我无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剑,突然一个侧身,避开了一个已经冲到我面前的穷凶极恶的囚犯向我迎面挥来的一拳。
我顺势用左手里的盾牌架住他挥空的手臂,右手用力往前送出,一剑插入他的腹部。剑尖刺破血肉,发出细小的“哧”的一声。
捅人的感觉总是令我恐惧而反胃。可是我必须找到我想要找的人。还有一些人挡在我前寻的路上,我不能让他们把我打败。
我不再犹豫,冲下台阶,冲入那些混战的人群里。
我本来打算使用幻境摆平这里的敌人,但是当我一迈进大门,赫然发现沃斯塔格、范达尔和希芙这三位托尔的忠实跟班都在这里激斗的时候,我立刻改变了主意。
我得先用这个女战士的外形混进去才能找人。
我上阵砍人的手法极端生硬,基本上就是靠着自己从前世带来的那点看别人耍中国功夫的记忆,以及前阵子自己突然记起来小时候跟着人偷学了几招健身用的拳术之类的招数来抵挡。虽然一手拿盾一手拿剑让我十分不适应,不过左手抵挡右手进击的模式也很简单,我连砍了好几个人之后也觉得自己的身手逐渐娴熟起来——当然是相对我从前砍人的熟练度而言;要是和真正的经过训练的神域战士相比,那我就是个战斗力为五的渣渣啊!
我一边和人缠斗,一边慢慢从台阶上下来,接近更深处的牢房。突然,一个野蛮人挥舞着斗大的拳头从斜刺里冲出来,十分凶狠地冲向我,利用身高的优势,好像打算一拳砸在我头上,先把我砸晕再说。
我十分顺手地把左手一抬,盾牌刚好在他的拳头砸到的前一秒钟顶在了自己头顶,紧接着我就听到很响的“咚”的一声,那个野蛮人的拳头砸在了金属盾牌上,用力得甚至使这面盾牌产生了一点共振似的,发出一阵嗡嗡声。
我被那阵嗡嗡声弄得眼前一花,可我来不及多想,感觉他下一拳的拳风都已经快要袭到了我胸肋之间。我飞快地提剑去挡,当的一声,剑刃砍在那个野蛮人手腕上。那个野蛮人皮粗肉厚,骨头也硬,我的力气又小,这一剑居然只劈得他皮开肉绽,没能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那个野蛮人痛呼一声,瞬间进入凶暴状态,伸手就要来抓我的头发,似乎打算把我倒提起来往地上一掼,直接摔死了事。
我右腿瞬间跨前一步蹲低,身体顺势往旁边一晃,刚好让那个野蛮人抓了个空。我顺势回头,这个姿势和高度刚好让他的腹部暴露在我的眼前。我顾不得多想,毫不犹豫地提起剑,狠狠插/进了他的肚子里。
那个野蛮人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一瞬间好像还要往前扑过来抓住我,但是我手里那柄剑已经深深插/进了他的肚子里,他摇晃了一下,巨大的身躯陡然往前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