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缠了一会儿,谭如意想起另一桩事情,“沈先生,你跟大嫂说了今天是谭吉的生日吗?”
沈自酌摇头。
谭如意沉吟,猜想大约是沈老太太说的。“大嫂这个人可真奇怪,既然沈大哥对她百依百顺,她何必还非得把家产都夺过来;夺过来也就罢了,也不离婚。”
沈自酌看她,“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啊,”谭如意想了想,“我觉得要么是她这个人胆识有限,要么就是图谋更多。”
沈自酌未置可否,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再待一会儿还是回去?”
“回去吧,都快出来一个小时了。”
沈自酌便又伸手将她从起床上抱下来,谭如意羞赧不已,“我……我可以自己下来的。”
沈自酌将她手牵住,“走吧。”
回去的路上,沈自酌依然挑着有阴凉的地方走,边走边同她介绍,那条路是他小时候上学常走的,那条路尽头原来有家卖汽水的杂货铺,那条路边上卖的糖葫芦最好吃……
谭如意不由想到那日沈自酌所?说的话,如果能够早些认识……两人的爷爷是半个多世纪前的旧识,有这样一重关系,他们竟然没能早一天遇上。不得不说,缘分这东西玄之?又玄,多数时候还看造化。
回去时候,牌局正好散了。沈老先生腿脚不好,不便久坐,打了两个小时,已有些疲乏。夏岚坐着给沈老先生捶背,沈老太太笑?说:“可惜了,我也没有适龄的孙子了,不然让小夏也当我们沈家的人,多好。”
夏岚忙笑?说:“沈奶奶,您这么说就太抬举我了。我和如意可不一样,特别的好吃懒做,脾气还不好,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也不至于离婚了。”
沈老太太惊讶,“原来你离过婚?”
“才离的,”夏岚笑?了笑?,“脱了层皮一样,现在也没别的心思,就想好好工作?。”
“唉,这么想就不对了,你才二十?六岁,还年轻,又这么漂亮,哪里跌倒了就应该从哪里爬起来。”
夏岚笑?答,“还是随缘吧。”
谭如意将买回的七号电池塞进?遥控器里,试着调了下台,一切正常。她将遥控器放回茶几上,忽感觉旁边有什么动了动,扭头看去,却是谭吉。他已经醒了,睁着两只黑亮的眼睛,正看着夏岚的方向。
“酒醒了?”
谭吉“嗯”了一声。
“醒了就赶紧起来吧,陪爷爷说说话,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吃过晚饭之后,又一起看了会儿电视,谭如意四人起身告辞。走到门口,谭如意忽想起一件事来,回身将沈老太太拉到一旁,低声问她:“奶奶,您跟大嫂说过今天是谭吉的生日吗?”
沈老太太蹙眉,“没有啊,我没事儿跟她说这个做什么,她这个人没事都要掀起三层浪。我还纳闷呢,以为是你跟她说的。”
谭如意笑了笑?,心里忽生出一丝担忧,“我跟大嫂来往不多的。”
沈老奶奶嘀咕,“那奇了怪了,谁跟她说的?按理说自酌也不会说啊。”
谭如意急忙安抚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就是好奇问一下。”
门外夏岚在喊,谭如意应了一声,“奶奶,那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您。”
谭如意和沈自酌一路,夏岚送谭吉回学校。
各自上车以后,沈自酌发动车子,朝小区外驶去。开?了一阵,沈自酌忽然说:”如意,谭吉最近跟夏岚走得很近?”
“诶?”谭如意扭头看他,“我没太注意。”
沈自酌目视前方,没再说什么。过了片刻,又问:“你生日也快到了吧?夏至?”
生日这事儿,只去年拜访沈老先生被问及八字时提了一句,谭如意笑起来,“你记性真好。”
“想怎么过?”
“往年也没兴师动众,静悄悄地就过去了,”谭如意笑说,“随便过吧,反正也不是周末。”
沈自酌没说话,但到底是上了心,开?始每天思索着怎么给谭如意过一个特别的生日。他对过生日这一事经验不多,自己的生日通常就是在爷爷奶奶家里吃顿饭,跟同事办场自己当配角的派对就算了事。每年收到的礼物也就那些,翻不出花样,更不用说能够给他提供点参考。
自两人把话讲开以后,谭如意和沈自酌相处起来更自在,也更不自在了。
沈自酌这人有时候格外的幼稚,譬如两人周末晚上窝在沙发里看恐怖片的时候,沈自酌总会冷不丁地将手指伸进谭如意领子里,吓得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
谭如意胆子小,但又格外喜欢看恐怖片,一边看一边随时捂眼。不过即便最吓人的时候也不怎么尖叫,就是拍着胸膛喘着气说:“吓死我了!”
可沈自酌这一下却让她吓得不轻,尖叫不说,还死命地将沈自酌往旁边推。沈自酌按住她手臂,反过来质问她:“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后来谭如意就学乖了,一边看一边在旁边放《最炫民族风》,看着电视里扭动的伽椰子笑?得直不起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好像落枕了?”
沈自酌受不了,将手机音乐功放关上了,将她一把按进?自己怀里,“能不能好好看?”
气氛旖旎的时候,谭如意也问过沈自酌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沈自酌倒是诚恳,“不知道。”
谭如意试探地问:“是去吃烧烤那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