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在梅园。”
文昭仪一双美眸略微不安,声音怯弱得恰到好处,轻易便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臣妾最喜在雪天赏梅,见老天爷总算肯赏脸降下银栗来,哪儿还坐得住!臣妾总觉得,这梅花和其他花儿不同,能在寒风中开得娇美,当真有番傲骨……啊,瞧臣妾自顾自的在说些什么,陛下见笑了。”
阮昔暗暗竖起大拇指,妙啊。
三言两语间即说明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审美,又展现出少女般的天真活泼感,甚至说这话的时候,屡次偷眼观瞧殷承景,对上其目光后,又娇羞地避开。
这等美人儿,谁看了不心动?
可惜,狗皇帝是狗,不是人。
殷承景若有所思:“梅园离此处需要步行一个时辰,你同宫女竟在雪中玩闹了这么久?”
文昭仪似乎没想到皇帝会问这个,略微有些语凝:“臣妾、臣妾自幼便喜欢雪,一时玩得兴起,并未留意时辰。”
“可这雪,不是在半个时辰前下的吗?你又是如何未卜先知,提前跑到梅园等着赏雪中红梅?”殷承景声音逐渐冰冷。
“臣妾并非专程为了赏雪才去梅园,只是偶然碰上这天气……”
眼见殷承景的逼问愈加尖锐,文昭仪万般无奈下,用了个比较万能的法子避开话题——哭。
半句话还未说完,滴滴泪珠便顺着她吹破可弹的脸颊滚下,看得跪在旁边的绿鸢心疼不已,掏出手帕来替主子擦拭。
“陛下,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硬要拉着主子出来玩的,请陛下降罪!”
绿鸢将头磕得梆梆响,估计再来几下都要见红了。
“既知道错了,自己去内务府领二十板子,以后万事当以文昭仪身体为重,不可一味讨好,纵得她感染风寒。”
绿鸢愣了,文昭仪也愣了。
事情不该是这么一个结果啊!
见殷承景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阮昔赶忙起身跟上,只留一主一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无人怜惜。
这殷承景也太不解风情了!
就算文昭仪刻意安排了此次相逢,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
“孤刚刚出殿,这文昭仪便已赶来了。”
仿佛听到了阮昔心中的嘀咕,殷承景忽然开口:“风声吹的倒挺快。”
原来皇帝在意的是这个。
自古以来,哪有皇帝不被前朝后宫盯着的?
御前侍奉的宫人那么多,谁都有可能是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
即便殷承景盛怒之下将所有贴身宫人都撤换掉,恐怕过不了多久,相同的事还会再次发生。
“堵不如疏啊。”
阮昔后悔地捂住自己的嘴,明明是心里话,怎么就顺口冒出来了!
果然,殷承景对她这句话很感兴趣,深邃的眸光仿佛要灼化阮昔的小脸:“你有计策?”
阮昔拼命摇头否认:“没,小人只是随口说说罢了,陛下千万别在意!”
“呵,随口?御前随意妄言,可知有何下场?”殷承景眸中怒气渐深。
这个周福海在教阮昔规矩的时候,倒是提到过。
拔舌。
一想到那血淋淋的行刑场面,阮昔下意识后退两步,小手将嘴捂得更严了。
“明日上差时,孤要听到你深思后的答复。”
殷承景撑着伞,继续迈着长腿朝前走:“这舌头是舍还是留,好好权量。”
阮昔愣在原地,只觉得自己比方才那主仆俩还要惨。
变.态啊!她遇到疯批变.态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御前太监的差事简直比训虎师还难当,她如今宁可穿回滑稽服钻回虎笼。
畜生都比殷承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