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墨镜的她,脸色非常明显地惨白,眼底是青得几乎发黑的眼圈,更不用说原本深邃动人的眼睛,现在却布满了血丝。原本看上去有些肉的脸颊,也因为憔悴而显得凹陷下去了,仅仅五天时间,她就像他自己一样,像是劳累了一周没有休息没有睡觉一样……只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里却还是充满生机,面对记者她还是自信满满,游刃有余。而不像他自己,不想见光,不想见外人,甚至连照镜子的勇气都没有了……
太阳担忧地看了一眼志龙,看他似乎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好松开他向门外走去,似乎只有时间,才能抚平他的伤口了……
面对太阳低落的离开,志龙还是什么都没说,直到门啪嗒地关上,安静了很久的他。眼泪才慢慢地流出来。
如果说这时候他还不明白,是谁帮他解决了这件丑闻,那他就是真的蠢了。权志龙哆哆嗦嗦地在黑暗里摸索着床头柜上的药瓶,慢慢地拧开,倒出安眠药片,连水都不用就飞快地吞进了嘴里。
连千程,都因为帮助他而那么憔悴,他们连男女朋友都不算,她就能勇敢地站出来和媒体说话,为他质疑,甚至斥责他的软弱。而自己,却只能脆弱地呆在家里,害怕生人,什么都不想做……他太无能了不是么?
他蜷缩在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自己,强迫自己马上入睡……
睡吧,睡觉起来,就会好的。粉丝们不会再骂他让他去死,媒体们不会再对他穷追不舍,而成员们也不会用担心的眼神望着他了。
回了国的千程才发现,所谓的要做的节目定在九月中录制,成仁只是按照朴振英的吩咐让她回国。虽然对说了谎感到很抱歉,但是又因为千程在机场那番话把成仁气得不行,所以两人最后还是扯平了。
公司已经开始习惯千程时不时不按照规矩的发言了,只是好在这次也没给大家带来什么麻烦,千程的有话就说已经变成了她的招牌,观众们也非常体贴地理解。
于是,千程忙了一周,终于有机会把自己错过的饭和没睡的觉补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千程从赵权那儿把亲爱的招财进宝接回来,又和这群终于红了起来的小子打闹了一番,刚想约他们出去吃饭,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Lexi吗?”对方的声音听上去还算温柔。
“对,没错,就是我。”千程爽朗地回答。
“你好,我是Bigbang的太阳。我们之前在派对上见过面的,记得吗?”
“当然……”千程点头:“有什么事吗?”Bigbnag和她在事业上可是毫不冲突,完全没什么相关的。除了她有一个GD的绯闻女友的头衔之外。
“主要是想谢谢你帮志龙澄清那件事。”太阳的声音似乎有些刻意压低:“还有就是……志龙他现在,情况不太好……可不可以请你过来?”
千程愣了愣,对此她还算意外,不过如果自己被质疑抄袭外加被骂去死,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于是她爽快答应:“没问题。”之前他虽然在她丑闻那件事上想太多,但的确是安慰了她,所以也应该回报回去才对:“哥,你把你们宿舍地址发给我吧……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好”没想过你会告诉别人这个问题啊千程,你说了反而我有些担心……
千程抱起招财进宝,看了看地址,离2AM宿舍不远,她又懒得再开车回家,所以干脆将乖乖的招财进宝放进车里,一起带走算了。
车子开进麻浦区某不知名小区,路还是通过导航找到的,千程抱着招财,牵着进宝,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了楼层。
开门的是穿着无袖背心,素颜的太阳,他看到千程拖家带口地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地让到一边让千程进门。
“哥,你好。”千程鞠躬行礼,对方也非常礼貌地弯下腰回礼,千程又低头抱歉:“不好意思,刚才去朋友家把他们接回来,没来得及回家放下……”面对前辈,还是有才华又温和的前辈,自然也要礼貌一点。
“没关系……我们还养了家虎呢。”太阳摆手,眼睛因为微笑弯起。
招财进宝是非常乖的小朋友,千程把他们留在了阳台,就跟着太阳直入正题。
“志龙前几天就已经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谈到好友权志龙,没有了笑容的他脸上尽是忧色:“即使之前已经澄清了,他还是一个样子,一个星期都没有出房间了,除了吃饭,就算吃也是只吃一点。成员们都很担心他,又怕会给他压力,所以都不敢说。我也安慰过了,也没什么效果,更不可能请社长过来。”太阳认真地看向她,眼里充满期待:“千程,志龙之前就非常佩服你,也很欣赏你。再加上是你帮他解决的问题,所以就只好请你帮忙了。”
听着太阳这么说,千程的表情也难得地认真起来,她还没觉得自己是那种一句话就能改变人的一生的人,所以也只能点头:“我尽力。”
太阳指了指志龙的房间,拍了拍千程的肩膀,用口型跟她说了句“加油”就走开了。
她觉得还好,没有什么深吸一口气做做热身运动的需要,只是简单地走上前打开房门而已。
只是她一进门,就只能看见烟雾袅袅,简直就像片场或者是仙境一样。千程愣了愣,挥手拨开烟雾,由于从来没来过,不熟悉布置的她被绊了一个跟头,狠狠地向下栽倒……
还好是床……被摔在床上的千程还被弹了弹,埋在被子里的她,鼻尖除了烟味什么都闻不到,更不可能说闻到什么体香啦之类的小说中存在的味道。
“永裴?怎么了……”权志龙沙哑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似乎就坐在她身边。
千程僵了僵,心里暗暗骂这个作死的权志龙。不开窗帘,不开灯,房间里一片黑就算了,还拼命抽烟,像是生怕被人找到,还要不要嗓子了!
她小心地往后挪了挪,开口:“哥,是我。”
“呵,你怎么来了?”即便看不到,千程也能感觉志龙似乎有些僵硬,语气也说不出来的奇怪。
千程坐起身,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只看到志龙把手中的烟头压灭。于是她继续开口,装作若无其事:“哥,我来讨赏的。”她站起身,走到权志龙身前,捡起了他身边的烟盒。
权志龙抬起头,原本耀眼灿烂的金发似乎也变得黯淡下来,更不用说他憔悴得胡子拉碴,瘦的像是皮包骨头的形象了。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千程想要什么?”
原来打击大了,真的会让人一夜就能变成这样……千程忍不住有些心酸。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又眼尖地看见权志龙手边的打火机,也没有回答志龙的问题:“哥原来喜欢这种,够烈啊……不符合哥的形象。”
权志龙沉默地看着笑着的千程,她从容地点着打火机,点烟。一系列动作做得毫不生疏,也不风尘,反而很有美感,但他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她抽烟。
千程吸了一口,很快就把自己呛得半死,权志龙皱眉,想要起身帮她拍背,却又动不了身子。
“哎一古,果然不是我的风格……”她把手上的烟半悬着放在身旁半人高的柜子上:“小的时候叛逆,专门学过怎么漂亮地点烟,还学会了抽烟,不过因为伤喉咙,所以只有烦得不行的时候,和写不出曲子的时候才会抽。”她的确趁着年纪小,母亲又经常不在身边做了很多坏事,不过幸好没有走歪。
她蹲在了志龙面前,直直看着权志龙,但是说的还是毫不相关的,自己的事:“后来即便没满年纪,还是偷偷地去喝酒了,从此即便写不出曲子,也再没有抽过烟。”
“不过,我觉得哥,你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人才对。”嗓子是最重要的东西,歌手什么都没了都不能没有嗓子,因为他们还要追求自己的音乐:“这样的哥,我还真的是大吃一惊。”
“如果哥是我,估计会恨铁不成钢地向上一次一样骂我吧?‘叶千程!真庆幸我们是最后一次合作了!’真是记忆犹新呢!”千程做出回忆的样子,笑得非常愉快:“但是我是一个那么好的女孩,怎么能趁哥伤心,打击你呢……”
“不过,志龙哥,世界没了你一样转,韩国没了你可能会忧伤一段时间,但每个人的生活都会继续下去。到时候,人们谈到你的时候,应该会叹一声可惜吧……”她笑得眉眼弯弯,却能说出让权志龙最恐惧的话:“啊……总之,很高兴能和骄傲时期的哥合作过,估计等我年纪大了,还能和孩子们骄傲地说和一个非常有才华的音乐人暧昧过呢。只可惜,他太脆弱,一下子没经受过打击,所以没有继续红下去,否则你们都会知道呢……”
不理会权志龙慢慢收紧的拳头,千程继续恶毒:“哥之前还说我闹情绪呢……闹情绪的原来是哥自己啊……没事,哥,不用担心,大家都会支持你的,不过可能要换个地方闹情绪了,不知道没有了权志龙之后的Bigbang的队长……唔……”
千程的后背狠狠地撞上了背后的衣柜,发出咚的巨响,权志龙恶狠狠地将她紧紧地压住,唇齿间充满了浓烈的烟草味道,让千程非常艰难地不咳嗽出来。
似乎能感受到千程的难受,权志龙渐渐地放松,动作也从撕咬变成了舔舐。千程睁大眼睛,却意外地没有投入到这个吻当中,因为她能感受到,权志龙紧贴着她的脸颊,渐渐将她脸颊都沾湿的,有些微凉的泪滴。
唔,权志龙,原来还是爱哭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