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江珩皱眉。
虞思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举止奇怪的‘巫小小’。她心中不悦，这巫小小怎么直愣愣地看着江珩。
“这是新来的侍女，”虞思思柔声解释道，见江珩所视方向似乎是那残碗，虞思思心中一紧，对虞苏漾斥道，“还不快退下，笨手笨脚的。”
“是。”虞苏漾收回自己的视线，捏着那残碗躬首向殿外退去。
路过江珩时，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手不处理一下吗？”
虞苏漾顿了顿，“遵道祖命。”她垂眸稍稍运转灵力，那伤口便弥合如初。
她处理好伤口后便接着向外离去。
“等等。”忽地，江珩叫住了她。虞苏漾回首，发现他一手撑着膝盖，半蹲在她刚刚滴落的那几滴血液旁。他用指腹沾了沾，揉捻着那血液，“你叫什么？”那声音有些压抑。
没由来地，虞苏漾心中一跳。江珩的手握成拳，将那点滴血液藏于掌心，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奴婢名叫巫小小。”虞苏漾敬小慎微地答道。
“巫、小、小。”这三个字在江珩的喉间滚了滚，他站起身来，玄绸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你从何而来，又是何时入云顶的？”
江珩并不是那种关心旁人的性格，莫非他发现了什么？虞苏漾心下一沉，面上仍不动声色地答道，“回您的话，奴婢从浮香镇来，昨日才到的云顶。”
江珩朝她走了几步，身上带着淡淡的竹香，他抿着嘴，“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我，”‘巫小小’有些为难地看向一脸菜色的虞思思。“夫人愿意收留奴婢多久，奴婢便留在这仙殿多久。”
虞思思暗哼，这云顶是何等炙手可热的地方，她当然能留多久就多久，这还用问？她面色极差，江珩从未对任何侍女有过多余的眼神，今日却频频询问一个刚入云顶的乡巴佬。
她扯了扯江珩的袖子，“珩哥哥，你留下来用晚膳吧。”她咬了咬唇，“你若还想问，便叫那侍女留下，为我们布膳便是。”
猝不及防接到新任务的虞苏漾挑了挑眉，看向江珩。
江珩的目光从未从‘巫小小’脸上挪开，他没有回应虞思思，而是问‘巫小小’，“你留下一同用膳，可好？”
‘巫小小’有些惶恐，她不安地看了一眼虞思思，虞思思见到她那小家子气模样，心中郁气也消散了些，“叫你留下你便留下吧。”
“是。”‘巫小小’福了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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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道祖过来同夫人一道用晚膳，膳房的人可谓是绞尽脑汁，使出十八班手艺呈上了一席精致的大宴。
待到菜品上齐后，巫小小拿起一双玉筷，为道祖和夫人布菜。但她刚一伸向桌面，身旁的江珩制止了她，他的语气带了些不容置喙，“不必如此麻烦，坐下来一起吃。”
虞思思脸上的笑淡了下去，“珩哥哥体恤下人，那你便坐下来一道用膳吧。”
‘巫小小’有些诚惶诚恐，一脸局促不安地坐下了，但离他们二人很远。
江珩站起来，坐到了虞苏漾身边。虞思思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她看向‘巫小小’的眼神似是要将她活剐了。
虞苏漾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结结巴巴的，“道..道祖，您有何事？”
江珩夹了一筷子芙蓉鱼肉放在碗里，“你离得太远，不方便问话。”
虞苏漾无语凝噎，他真的把她当傻子吗？以他的耳力，就算她的声音如蚊子般细弱，他也能分辨得一清二楚。骗谁呢？
听了江珩的话，虞思思的视线不再放在‘巫小小’身上，她开始不安起来。江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为何一直对那‘巫小小’揪着不放？
她心里打鼓，但那计划必须实施。江珩太让人琢磨不透了，而她必须稳坐这道祖夫人之位，只有那个办法能让她牢牢把控住江珩。
虞思思给‘巫小小’使了个眼色，“你去将汤端上来。”
江珩为芙蓉鱼肉挑刺的手顿了顿，他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了一眼虞思思，虞思思心怦怦跳，但面上挤出了个甜甜的笑，“那汤是我亲熬的，想着给你一个惊喜，便没有吩咐膳房做，而是今晨我亲自做了放在偏殿温着。”
“嗯。”江珩移开视线，继续细细地剔除鱼肉中的骨刺。
虞苏漾挑了挑眉，他倒是挺信任虞思思的，若换了她...唔，她倒也不会拒绝，若真端上来碗毒汤，她大概会卸下那人的下巴把汤原封不动灌进去吧。
*
偏殿里，那戴着金蛇戒指的老人早就候着了。见虞苏漾前来，他将温着的粥盛出，递给虞苏漾的一瞬间，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别耍花招，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巫小小’慌忙应是，她接过老人手中查验过的凝香丸，用水灵力包裹着融进了粥中。而后一个侍女监视着她，一路重返了餐席间。
虞苏漾端着粥的手看似没有动过，实际她使了一个障眼法，将这加了料的粥替换成了早先在商铺买好的粥。
她早就打算这么做，巫千山那时还问过她，“你还喜欢他吗？不然为何连这都要为他打算？”
她的回答很简单，“我不屑用这腌臜之物，哪怕只是经手也不行。”
巫千山蹙眉，“凝香若是不见效，他们恐会心生疑虑。”
虞苏漾心中早有沟壑，“我有法子让他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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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祖请用。”虞苏漾将粥轻轻放在了江珩的手边。
江珩‘嗯’了一声，用勺子轻轻搅动着那粥，没有丝毫停顿地将那粥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