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触到了这孩子的痛处，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于是他将果子从萧怀瑾的手心里拿开了，开始随便说点什么来转移视线：“这个果子坏了，我给你换一颗。”
接着，方澈又挑了一颗更好的浆果塞到他的手心里。
萧怀瑾抬头看看方澈，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新的果子，也不再说什么，就一口咬了下去——
果肉破裂吞入喉中，山中浆果的味道自然不怎么样，和宫中的山珍海错更是没法相比，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吃到了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而方澈看着他的表情还以为果子的味道很不错，心刚放下来一点，很快又提了上去。
这之后，方澈可没想好要怎么安置这个孩子。
送他回家已经不可能，方澈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真心收留这孩子的人家，不行的话那就只能送去寺庙或者道观了……
可方澈看着这孩子乖巧沉静的样子，又实在说不出要将他送去寺庙或者道观的话来。
犹豫之下，方澈决定先把这话压下来。
之后方澈又帮他探了一下脉息，发现他之前受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脉息平和稳健，然而这平稳里又有着明显的异样，再细察之下，他发现这孩子不但有着极好的修炼天赋，而且是罕见的天灵根。
方澈自己是水灵根，这灵根并不特别，特别的是他的真龙血脉，所以与其说方澈是修炼的天才，不如说他本来就是另一个更高级的物种。
而萧怀瑾不一样，按他这天生的资质来，如果能够深入地修行下去，以后在修真界肯定也是个出色的人物。
但是到底要不要让这孩子走到修真的路上来，方澈一时半会也定不下主意，他握着萧怀瑾的手腕沉思着，以至于连肩膀上落了一只调皮的小鸟都没发现。
那小鸟歪了一下脑袋，有些疑惑地盯了他们一会儿，接着也懒得想是怎么回事了，鲜红的鸟喙又啄起了方澈的头发。
萧怀瑾低头看着自己被方澈握着的手腕，并没有作声。
“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好好休息，”方澈察觉到这视线，放开了他的手，又将肩上捣乱的毛团拿了下来，然后起身往外走去，“我去把这群吵闹的小东西赶出去。”
方澈这一出去，直到入夜才回来。
屋内昏暗，方澈带着斑驳的洁白月光慢慢走进来，一步一步，恬静又夺目。
而萧怀瑾并未入睡，一直在屋里等他。
“我问你一个问题……”
方澈在萧怀瑾的面前停了下来，萧怀瑾看见了那双金瞳里的璀璨碎光，而那支绾在方澈头发上的玉簪也在倒映的月光之下闪闪发亮。
方澈像是思量了好久一样，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你要不要当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