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战战兢兢地到了四楼,看着坚实紧闭的防火门,咽了一?口唾沫缓解有?些干紧的喉咙。
推开门,李宇双手握着一?根铁棍,是从地上捡的,快速地闪进门内。
楼层的尽头,一?只?浑身?透黑的狗,毛发?旺盛却不长,凌乱的仿佛浑身?是被魔气浸染而成。
在加高的楼层中也显得十分?拥挤,身?高两米多?,听到了动静,扭过头来,硕大的狗头十分?的狰狞而凶狠,眼中尽是虐杀与贪婪。
“汪嗷!!”张开血盆大口,牙齿间的唾液与血肉纠结,舌头鲜红,恍若糜烂的血肉,发?出一?声巨大的嚎叫,比警报声还要震耳,李宇脚下一?软终于靠在了背后的墙上。
“荃,荃斐,你要干什么!”李宇扶墙站起身?,大声地吼着。
看到来人?是李宇,狗放过了爪前的颤抖的人?,转过身?朝李宇踱来。
巨大而凶猛的狗,比李宇整个人?都高的多?,越来越近的压迫感,李宇的双腿都在忍不住颤抖。
荃斐漆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嘲讽与鄙夷,伸爪扒拉了一?下李宇的身?侧,铁棍哐当地摔到地上,李宇也一?个踉跄。
感受到了鄙视与蔑视,李宇眼圈通红,耻辱与懦弱在互相地冲击,一?圈圈的震荡波冲击着脑袋,李宇站起身?强硬地大声说道?:“荃斐!你,你个叛徒!”
就算这样,尾音都带着颤抖和结巴。
荃斐嗤笑,看着眼前这个弱小无?知而天真的人?类,当了这么久队友,他当然知道?这个李宇几斤几两,大掌一?横,直接将他拍到在地,狠狠地压了上去。
“噗。”李宇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肘撑了一?下地板,生疼。可随之是巨大的狗掌,直接压到了腹部,肋骨瞬间折断,刺进肉里。
人?类在魔族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可是……
李宇通体膨胀,皮肤长出巨大的鳞片,眼睛突出,衣物应声破碎。
荃斐饶有?兴趣地看着,往后撤了两步,舔了舔前爪的毛发?。
一?只?足足四五米长的大鲤鱼,通体白银色的鳞片,只?有?额头一?片赤红像是磕出来的血迹,两个鱼鳍无?助地在地上扒拉,尾巴拍打着地面?,无?力地翻腾。
一?条鱼,在陆地上,能有?什么用?
答案当然是没有?用。
荃斐差点笑出声,狗头凑近,黝黑的鼻子嗅了嗅,一?股腥味好像还有?点鲜。
李宇覆盖着厚厚鳞片的尾巴顺势直接拍上了荃斐的头,鱼摆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不由?自主往旁边一?斜,脸颊火辣辣的疼。
荃斐刚才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满是暴怒与屈辱,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看上去像是要把这个鱼活吞了。
李宇的嘴徒劳张合着,没有?水就意味着对鱼来说难以呼吸,此刻李宇脑袋昏沉,可是变身?也是死,不变也是死。
李宇往前扑腾着,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生命在燃烧,李宇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贡献,可是眼睁睁看着刚才被荃斐禁锢在掌下的工作人?员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这边,还是扭身?跌跌撞撞往外走,还一?并抢救了许多?文件。
李宇还是庆幸自己来了,自己好歹是有?一?点用处的。
有?些悲凉的火焰在李宇的鱼眼中燃烧,李宇拍开荃斐妄图按下的手,可是却挡不住又一?次捕捉。
滑腻的鳞片在掌下难以控制,可是荃斐却实在是生气了,犬牙锋利而凶恶,呼出来的气体也炽热,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直到身?体一?阵剧痛。
董北虎四肢用尽了全?力,咬紧的牙关甚至逸散出铁锈味,越过尸体与废墟,一?层一?层地往上,呼吸声越发?沉重,并不是疲惫,而是怒火。
一?个飞跃直接将防火门扑倒,轰然倒塌,往常全?都是电脑与各种机械的四楼此刻电缆交错,电光与火光闪烁,灯已经?熄灭,黑暗中只?有?零星几个电脑还闪烁着屏幕,照亮一?小片区域。
可是训练过的夜视依旧让董北虎能够依稀看见?,倒在地上犹如?风中之烛的鲤鱼,银白色的鳞片像是暗淡了的星星,腹部一?个大缺口可以看出边缘狗牙的痕迹,内脏与血液往外流淌,肌肉抽搐,其实已经?没有?了呼吸。
残余的鳞片根部带着血像极了李宇额头的红迹,星星点点散布在地板上几乎在发?光,透着玉石的质感。
“嗷——————”
董北虎眼角含泪,仰天长啸,利爪紧紧地镶嵌进地板,肌肉紧绷,可是整个楼层,都已经?不见?了荃斐的踪迹。
虎啸响彻山林,传出房子传到每一?个提心吊胆守着办公?楼的人?,也包括直接跳下直升机往那里奔去的涂姬与布藕。
虎啸中尽是悲痛与懊悔,震怒像是肉眼可见?,沉重的气场像是漩涡迅速吸引了所有?人?,告知着同一?个消息,黑夜在它的衬托下都显得浅淡。
浓重的乌云遮挡住最后一?丝月光,一?声雷鸣碰撞传播,轰鸣声恍若金石相交。随后是一?道?晃眼的闪电,银白色划破夜空,映在每一?个金属上面?。豆大的雨,像是憋闷很久的眼泪,溅起一?地浮沉,哗啦啦地倾倒下来。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夏雨。
夏天,好像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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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北虎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楼,没有?衣服,只?扯了一?个窗帘包裹着自己,肩膀上还背着一?个狼狈昏迷的工作人?员。
所有?人?开始动作,卸下防爆盾涌入已经?残破不堪的办公?楼,抢救掩埋在杂物中,躲在角落里的幸存人?员,还有?无?数资料与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