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季萦此时满脸红晕,垂首轻声道。
从齐灏的方向,能看到她含羞带怯的脸颊,他面上愈发?露出来一丝笑意。轻咳了一声,才正经回?道:“嘉宁是个很有韧性的女子。”
“怎么说?”季萦压下?心里?的羞涩,好奇的看向齐灏。
齐灏略带些回?忆的神色,低声道:“当年诚王犯事,府中女眷死的死疯得疯,先帝不?忍诚王一家就此没落,临终前下?了?一道遗诏。着诚王保留爵位封号,无论何时新帝不?得伤诚王性命,最后再从王府择一小儿送进宫里由新后抚育。”
“这……这也太……”偏心了?吧!
季萦最后的话未出口,但齐灏瞬间就明白了她所想。他解释道:“先帝朝时,诚王母妃得宠之极,连带着诚王也简在帝心。当年若不是朝中大臣尊崇正统,反对废太子。诚王早被先帝立为新太子了?。”
这就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典型例子啊!季萦心里?感叹道。
“当年诚王府就是选了?嘉宁县主送到宫里?去的吗?”
“不?是。”齐灏摇头,“第一次定的是诚王府上的次子。”
诚王府的次子,那就是当年差点与自己或大姑娘定下?亲事的那位皇孙了??季萦压下?心里?的猜测,犹疑道:“第一次是什么意思?”
齐灏看了?她一眼,道:“当年为了?送谁进宫,诚王府总共定下?了?三回?人选。第一回?是诚王次子,第二回?是诚王嫡女泰安郡主,第三回?才是嘉宁。可惜诚王次子和泰安郡主都没福分,在进宫前夕先后病了?。泰安郡主更是一病死了。最终这个名额落到了庶出的嘉宁身上。”
“那嘉宁县主可真有福气。”季萦干巴巴的道。既然有先帝的遗诏,那诚王府送进宫的那个孩子必不?会受什么委屈,反而当今为了展示孝道和宽仁还会给那孩子更多荣宠。
“确实有福气!”齐灏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嘉宁进宫前曾被诚王鞭笞,是宫中得了?消息连夜带她离府,这才保住了性命。”
“鞭笞?”季萦心里?惊诧,难道嘉宁县主………
见她若有所思的神色,齐灏就道:“无论前情如何?,嘉宁如今都是中宫皇后的养女,其地位尊荣比宫里的公主也不?遑多让,所以圣上是不会让她随意嫁了?的。再者,”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以嘉宁的野心和智计,你四哥不是其对手。”
果然!季萦此时心里?才有了?一丝尘埃落定的感觉。从方才见了?嘉宁县主起她就隐隐觉得哪里有些违和。一个幼时受尽磨难的小姑娘,真的会天真的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吗?答案是否定的,而嘉宁县主拒绝了?尽快与宋子羡定下?亲事便是最好的证明。
季萦长舒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愤怒,问齐灏道:“嘉宁县主为何要欺骗我四哥的感情?难道她记着当年的事想为母报仇?”
“萦儿,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嘉宁与你四哥的事除了你们家,宫里都是心知肚明的。”齐灏叹气道。
“什么?”季萦心里?一惊,“那圣上那里?”
“别担心,”齐灏安抚她,“不?过是小儿间的玩闹罢了?,圣上不?会放在心上。而且嘉宁的亲事也快定下?来了,是襄国公府上的世子,到时圣上会亲自下旨赐婚。至于你四哥,只要他心思坚定,不?要闹出什么事伤了襄国公府上的面子,宫里不?会计较的。”
“小儿玩闹?嘉宁县主这是想干什么?既然知道圣上会赐婚,为何还要做这种恶心人的事?”季萦恼怒道。
“萦儿,嘉宁毕竟是天家贵女,行事总会比寻常之家的女子多几?分不?羁。”
“哼!什么不?羁,这样的说辞不?过是那些虚情假意之人为自己能左拥右抱找的借口罢了?。”季萦冷声道。
“呃……是,这件事确实是嘉宁行为不端。”齐灏见自己有被隐隐迁怒的迹象,忙改了口风,然后又帮她出主意道:“现如今不?光是你四哥被骗的事,等到嘉宁的婚事传出,你们宋家怕也要………失了?面子。唯一挽回的办法就是你们家抢先为你四哥定下?婚事。”
听他这么一说,季萦慢慢冷静下?来。是啊,这件事在宫里?已经不?是秘密了?,传到宫外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只要嘉宁县主被圣上赐婚,到时他们宋家可就要遭满京城的人耻笑了?。这已经不?是宋子羡自己的感情纠纷,而是关乎家族声誉的大事。
齐灏一路送了?季萦回府,见她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在宋家多留就告辞走了。
季萦到了家并没有回?去四知院,而是脚步匆匆的去了衍墨院。
今日是休沐日,但宋子羡依然在埋首苦读。看他这个样子,季萦心里?有了?一丝不?忍。
“妹妹怎么来了?”宋子羡一抬头就看到了她,“你不?是去肃王府赏花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世子送你回?来的?”
季萦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了书案前。
见她不高兴,宋子羡起身走到她跟前,“怎么了?,可是在肃王府受了?什么委屈?是谁欺负你了?,哥哥给你报仇去。”
“哥,”季萦看着宋子羡道,“我今日其实是去见嘉宁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