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法去想这个问题。”
季逍放下汤匙，深吸了口气，又自嘲地笑了下，“虞逸涵，你知道吗？十四岁以前我都一直以为自己是个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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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四岁那年，那个下暴雨的晚上，季逍在张叔那边的场子和人打过架回来。
他那时柴禾一样的少年，打架还不够厉害，脸上身上免不了挂彩，衣服上沾着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
正在雨地里走着，第一次感觉到了身体里传来那种奇怪的热意。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omega的发情期来了，还以为自己受凉发烧了。
一个醉汉alpha扑上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想找他打架，但他听到那个变态说：“好香的omega。”
他挣扎着骂那个变态傻逼喝醉酒闻错了，却听到那变态色/眯眯地盯着他，猥琐笑道：“你真好看......腺体也是，粉的。”
他颤抖抬手，摸着颈侧微微凸起的滚烫的那一处，才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耗子和他说过，omega的腺体就在脖子处很薄的皮下，发情时会充血，微微凸起，显出颜色来。
随着发育逐渐成熟，颜色会从粉色逐渐变成艳红，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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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那可是我出生起就印在户口簿上的性别啊。”季逍回忆着，嗤笑了下，“怎么，怎么他妈的，就能是错的？”
虞逸涵看着季逍，虽然他表情散漫，嘴上只笑着说了寥寥的几句话，但是虞逸涵还是能感觉到他刚发现自己真实性别时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惶和痛苦。
想想也是，那时候的季逍本来就已经处境那么艰难了，发现自己居然其实是omega，对他来说该是何等的雪上加霜。
虞逸涵心里一疼，凝眉，“是你妈做的吗？为了，你爸……那个富豪娶她进门？”
季逍默认了，闭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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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逍当时用尽全力揍开了那个醉汉，在附近脏兮兮的水池躲了很久很久。
在无声的崩溃后竭力冷静了下来，把那一切当成他操蛋人生里又一场操蛋的事故。
他第二天就联系了耗子帮他找抑制剂的途径，然后带着口罩去了很远的地方找了个半吊子的omega纹身师，让他帮自己在腺体处纹上了一个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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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逍把那些回忆压下，努力平静，又笑看向虞逸涵，道：“虞逸涵，如果不是和你……有过那场意外，我应该会捂死了这个秘密，永远像一个alpha一样活下去吧。”
虞逸涵看着季逍，虽然季逍没正面告诉他答案，但他也明白了季逍会做出的选择。
季逍根本不可能留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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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逸涵虽然早就料到他的答案，但是还是心里难免有些空落。
那天晚上洛娅告诉了他抑制剂的测试结果，他想到季逍可能会怀孕的时候，盯着窗台上那盆开得正好的白色星子花失了眠。
他发现他一点都不排斥他和季逍有一个孩子，甚至居然还忍不住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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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三告诉他季逍可能要被张叔强迫时，他更是在那巨大的冲击下终于明白了他对季逍的感情。
他之前情不自禁去关心着季逍的情况，抑制不住地做和季逍在各种地点的那些难以启齿的梦，不想把季逍介绍给别人，都是因为，他想守护季逍，想独占季逍，想和季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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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逍怎么可能会把孩子生下来？
他一直把自己当成alpha去活着，甚至比那些alpha更加的强悍，骄傲，耀眼。
他其实是一个omega，他和一个alpha发生过关系，他怀孕了......这些意外对于他来说和他人生里那些困扰他的等着他去清除的障碍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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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逸涵垂下眼睫，道：“我明白了。”
季逍注意到了虞逸涵刚刚眼底一瞬间的失落，金褐色眼瞳微动了下，才也低下头，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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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逸涵让司机把季逍送到了之前见面的巷子口。
下了车，虞逸涵又叫住了季逍。
季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见虞逸涵走近他，递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长盒子给他。
“回家的时候，一个人到了卫生间里再拆开。”虞逸涵叮嘱。
季逍接过，在手里细细打量了下，有些奇怪地看着，“这是什么？”
虞逸涵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验孕棒，记得按着说明书用。”
季逍像在拿烫手山芋一样缩了下手指，红了脸，小声道：“你，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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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虞逸涵看着季逍有些红红的脸颊，心里一动。
明明一个校霸，怎么这么容易脸红，还真是……可爱。
他又犹豫了下，眼神才坚定下来，低声道：“你不想要孩子，越早打掉对你的身体伤害越小。”
季逍看着虞逸涵为他着想的样子，心里突然又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