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让瞄了那边的宋承一眼,觉得自己似乎又可以了,壮着胆地靠近宋清和,小声对她道:“清和,你还没有陪我挑生辰礼。我们要不要……”
说着,孟知让做了一个手指向门口的动作,是在催促宋清和与她先出去。
她才不要再待在这里。
宋清和没有犹豫,点点头。却听得身边的宋承沉沉开口,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轻吐了一口气:“谁的生辰?”
宋清和皱了皱眉头,看都没看孟知让一眼,便要开口。
孟知让看着她的样子,估摸着她会实话实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意,立时抢先道:“是我的,是我的……”
若是被宋承知道是给裴哥哥挑,总归是不太好的。
毕竟两个女儿家,这事哪能放在明面上说?
闻言,宋承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了眼孟知让,没再说话。只在她们二人离去之前,忽而道:“孟女郎,六妹妹若是挑好了,便让她回到我这儿来,我正好方便,可以将她送回宫中。就不劳烦女郎了。”
……
等到宋清和二人皆出了酒楼以后,躲在暗处的铁霄才走到宋承身边,对宋承抱拳道:“春日楼里的人都处理好了。那个婆子说要报官。”
宋承看了眼黑色衣袍的铁霄,神色晦暗不明,轻嗤了声:“这种事情用的着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做?”
背地里做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妄想蒙骗天家公主,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报官又能如何?
铁霄闻声,默然垂首,没有多话,余光却扫到了边上的窗外,这才道:“殿下,裴少卿来了!”
酒楼中摆着数不过来的酒坛,而开了封的酒浓郁扑鼻,酒香四溢。
白袍郎君自外走进,脸上仿若沐浴着春光,乘着空气中存在着的香味,像是酒中仙。
裴韫不紧不慢地走着,好似没有看到宋承,直到快要擦身而过之时,才蓦地回首,佯装意想不到,道:“宋兄。原来你也在此。”
宋承勾了下嘴角,眼神示意他坐了下来:“裴少卿看来很闲呀!怎么今日也有空逛这酒楼来了?”
裴韫浅淡一笑,跟店家要了只酒盏,替自己倒酒,回道:“今日休沐,不想让自己太过忙碌,故而来东市为家中添些物事。正好途径酒楼,便想着来饮一杯,恰巧遇到了宋兄。”
“难怪。”宋承回之一笑,“不过,方才我身边的人看到有位女郎跟在你后面,不慎摔倒,还让你给扶了起来,可是你有了红粉知己了?”
裴韫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笑,让人分辨不出来他究竟是怒是喜:“宁王殿下说笑了。我孤身一人已久,又何来的红粉知己?”
宋承微微颔首,没有质疑他的话,冷不丁问道:“我记得裴少卿的生辰似乎是在夏日里。”
裴韫嘴角的笑意凝滞住:“生辰那些皆是虚空的,记它有何用?”
“确实。”宋承不可置否。
两人又相谈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裴韫忽而从袖中捏出来一张纸团来,不经意似的扔进了自己方才打开的酒壶盖上,推给了宋承。
……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宋清和从酒楼中走出后,与孟知让一齐逛了许多家铺子,可都没有她觉得动心的,最后连孟知让自己的眼睛也逛花了,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无可奈何之下,还是孟知让自己决定去庙里求一块平安珠串送给裴韫。不仅寓意好,也容易携带。
只是时辰流逝飞快,宋清和再不回去,只怕到时候便要到了宵禁之时,让长孙晚担心。于是她便没再坚持要去自己一开始想去的地方,而是直接返回方才宋承所在之处。
此时宋承在另一辆朴素的马车上等着她。
一上了马车,宋清和二话没说,便开始闭目养神。她今日在外逛了一日,着实是有些累着了。
只是她在外面,睡眠太浅,纵然已很累,可就是睡不着。
她登时觉得很烦,索性直接睁开眼睛,抬手挑开了车帘,看着外面倒回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