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震天,刷刷就飞来十几道凌厉目光,盯的我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亏的师父站如松,身形挺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此事小徒早已向我们解释过,还请庄掌门及众位随我去大殿,自然就清楚了。”
庄世正又是冷笑,我简直怀疑这人除了冷笑就没第二种表情,看的可气得很。
“大殿上全是你华山的人,我能跟你们争辩什么?想必是引我们入瓮,再将她放走吧。”
他这么一说,其他掌门也是狐疑。一个衡山弟子大喝一声“将她擒住”,有人领头,其余门派也都纷纷亮出兵器。
师父当即将我推到师姐身旁,沉声,“带她去大殿。”
也不知哪个耳尖的听见,又嚎叫“别让她过去”,片刻又将路拦住。
华山人虽多,但并不是都在一处,单单对付衡山我们势众,但有其他门派帮忙,就势均。可是对方要么是掌门级别,要么是入室弟子,明显比我们的综合实力强。这一开打,渐占下风。
眼见要招架不住,师父他们都已见彩。
天穹忽然传来响如洪钟的喝声,“住手。”
内力伴着声音轰来,众人皆是一顿。转瞬太师父犹如仙人临世,踏风而来,轻落地上,扬起一阵轻尘。负手看向众人,声音沉沉,“各位掌门要比武切磋,好像找错了地方,选错了时机吧?”
庄世正上前说道,“贵徒勾结魔教,还请白掌门不要私心包庇。”
太师父淡笑,“我华山弟子个个都坐得直行得正,不知庄掌门为何说我徒孙勾结魔教?”
“她会魔教独门的点穴功夫。”
太师父伸手捋捋胡须,说道,“围剿魔教教主那日,她不慎被邪月宫捉走,在那里遇到个怪人,那怪人教她这点穴功夫。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庄掌门未免太过风声鹤唳。”
庄世正满目狡黠,“你又怎知她不是奸细,而是真的巧遇个怪人?”
太师父也回以冷冷神色,“那庄掌门又怎知她不是巧遇个怪人,而是细作?”
一时对话无果,气氛僵硬。之前一派和谐的时候还你侬我侬的众人此时已经是你推我推,很不幸少林方丈体型不济,被众人推了出来。这步子一跨,百人都是面色轻松,哗啦将目光聚在他身上。
少林方丈一脸强忍抽搐的模样,阿尼陀佛大慈大悲了一番,才说道,“既然两位都无法证明这位施主的是非,为了不伤和气,不如让这位施主去寻那位怪人,让他上山作证,一切自然真相大白。三日后盟主也赶到了,再决断一二。”
话落,大众一片感慨,高度赞扬方丈果真是聪慧之人。
我偷偷看了看庄世正,便见他冷戾如鹰隼的眼一直朝我甩飞刀,盯的我冒了一脊背的冷汗。
庄世正冷眸渐收,淡声,“如此也好,只是为免华山包庇,现在速速让她下山,不许多做交谈,如何?”
太师父默了默,对师姐说道,“去拿些银两,再收拾几件阿梨的衣裳过来。”
我抓着师父的胳膊不肯松手,“师父……”
师父微微偏头,只是稍稍动唇,几乎听不见他说话,“下了山后就别回来了,走的远远的。”
我愣了愣,不知何解。师姐将包袱交到我手中时,我还恍如在梦。
师父将我轻轻一推,仍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走。”
我怔松留步,双膝跪地,朝太师父和师父磕了三记响头,不管师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先敷衍一下紧盯的众人吧,朗声,“徒儿一定会找到怪人回来的!”
说罢,绑好包袱,在众目睽睽下,往山下走去。
一人下山,分外寂寞。出了山门,我回头看了看气势磅礴的华山顶峰,定下心来,继续往山脚独行。
到了山脚,看着前面三四条小路,我摸摸下巴,到底要往哪去找怪人?
我长叹一气,寻思着最后一次见他是在翠松镇的客栈,那就去那里找他好了。打定主意,先去买辆马车,往那急奔而去。
依照这速度,后天早上就能赶到翠松镇了。因急着赶路,错过最后一家客栈,行了六十里地,天色全黑,还是不见有可落脚的地方。途径湖泊,见有渔夫归来,问道,“大哥,请问这附近可有住一晚的地方?”
那汉子想了片刻,说道,“前头倒是有间破庙,只不过那儿有女鬼出没,劝姑娘还是别去了。”
我拍拍心口,“身正不怕影子斜,谢过。”
再往前三里,果然看见了间破庙。有瓦遮头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会去管这么多。将马牵到草多的地方绑好,点了火折子进庙里,照了四下,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了,尘落满地。
庙里没有干稻草,全都是灰尘。用脚扫了个地方,抱紧包袱靠着柱子准备将就一晚。